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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命运敲定了要这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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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得趁我这个样子出现?”奄奄一息,腹如刀绞,只怕下秒便撒手人寰。但他在疼到昏厥前已有了相爱男友,生活稳妥无波折,很难在这样的生活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故人。何况倘若濒死前仍见到前男友的脸,便会觉得那人是专程来嘲笑他,客死异乡,无葬身处。

而对面果然笑,露出整整齐齐两排白齿。原来回忆里他连爽朗时都惊心动魄。

“是啊,你为什么非得在这时见到我?”我和你生不同衾死不同穴,活得上好没病没灾,不至于先去一步再做你将死时来牵你的牛头马面,又何必专程在你性命危急时出现,好似专等看笑话?

你要梦到我,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谁教你气喘吁吁危在旦夕,却仍旧管不住风动幡动——都是你自己魔心大动,才看见心魔幢幢:植在心口深处割不去的面影,如今终于要结果。

——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片冰凉。

-

陆时惊醒,顾琮书的脸还固执留在眼前,他本能地想闭眼,但眼皮虽已合下去,却依然撞见顾琮书样貌。他再再度闭眼时,心下便已渐渐岑寂,那面容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伴随器械在体腔内搅起的麻木与冰冷一点点压过来,蚕食本已为数不多的一点知觉。

无声息地挣扎数遭,他终于堕进彻底的黑暗,在那前一秒嘴里却后知后觉地发起苦,尚未被麻痹的一点意识里想有人递烟来,但自己也知道烟蒂也只能燃出更苦,更苦的意味。

像他,以为自己无所执,所执所迷却只是暗自积累,如雨落厚苔,精神上稍一有松懈便密密麻麻地长起,让他唇舌苦到发麻,竟不得回甘。

-

偏偏,偏偏有人来握他的手。

是作家的手,放古代便是文人墨客,不持剑不舞刀不起茧,放今日便是长年敲击键盘却仍旧光滑又温和的一双手,如后工业时代硕果仅存的人情味。这样牢牢将他挽住,避免他向下坠。

没有人不说话,或也许只是陆时听不到。但这样被紧握着手,他也几乎像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挽留。

而他竟说不出——你为什么要来——这样的话。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没立场,或没资格。

-

阳光很好,所以他睁开眼。疼痛被缝在身体里,从腹腔微微地探出头,但不足以再让他失控。他一直以温和自持面貌现世,至少人前罕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疼痛和**都留在供他独享的黑夜里——黑得令他难以回头再看。

明明,他也很想往前走。

手依然被握着,但握手那方并未再施力,大抵是出于疲惫。这会儿其实更像是陆时的手自床沿垂落,手指稳稳搭在那人掌中:稳到会以为是他在有意勾留。他不敢起身,但偏头时余光能扫到闵白睡颜,阳光探头探脑,浅浅的橘红笼在那人面上,好像两者都遮遮掩掩,欲说还休。

很难想象,但他却总不禁要想,对方是如何找到这里?——大概外人并非恶人及时打了幺二零,大概他情况严重到要手术却不知该通知哪人,大概有人终于想起翻他手机恰巧看到最近通话记录(或许有人窥透他们爱语),于是那人终于赶到,无论那只手伸来得算不算及时,都让他至少能握住。

几乎可以想象,对方是怎么一路赶来,如何在手术室外焦躁徘徊,如何第一个冲过去问他状况——这些想象都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一点点填充胸膛的酸和苦,以为这样也算一点分担。他能看见椅背上闵白的大衣,深驼色,足以让他勾勒出那人顺手将它搭在那里时的身影,从肩颈到腰背会有很好看的线条。那大衣口袋里会否揣着半截登机牌?他质问自己,自然得不到答案。

你来了多久?吞吞吐吐,吐吐吞吞,终于彻底放弃这句问话。

他贪恋着对方掌中温度却还是抽回手,这动作惊醒闵白。

“醒了?”

闵白问他醒了多久,他愣了一会才回话,说刚醒。视线打量闵白面孔,见他眼侧有比周遭皮肤更深一点的红,像疲惫又像刚哭过,或只是被手臂和床沿合谋压出的一点痕迹:脆弱的,又很媚。

“是酒精中毒?”当然不是,除非他受的那一刀割去他小半个胃。陆时只是刻意挑起话头,被闵白稳稳接下:“不是……是急性阑尾炎。”

语气闷闷,听得他心里发紧,不禁伸手按在闵白发顶,柔软的触感是种奇妙的安慰。

说到底他也只能低声笑:“看来以后不是不能喝酒。”

闵白沉默一会,凑过来,头搁在床上,安静地受他抚摸,倒好像他才是被照顾的一方。

两人静了一会,因为不清楚起点,所以也不知道时间究竟流走了多少。期间有医生进来简要地交代注意事项,闵白便起来静静地听,偶尔点头应和。在这过程中他的手又滑入陆时掌心,牢牢与之相贴,即使在外人面前也不避忌:他们就是如此亲密。

无需置疑。

换吊瓶的护士离开后闵白又凑上来,这回稍微逼近了些,手臂支在陆时颈边,低下头便吻到陆时:先是眼睑,然后是鼻尖,最后才是唇。

这个吻交换得很慢。他小心而贪婪地含着陆时的唇,两个人都有不短的吸烟史,长年的苦涩积累下来,他将那种气息渡到自己身体里,却不小心交出自己的一份苦去。

是被这样的关系连接在一起。

-

“这么说好像有点迷信?”病房里不让抽烟,闵白叼着棒棒糖,有效地缓解他的焦躁,同时也缓解陆时的。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陆时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位置让他躺上来。长途飞行和陪床让闵白看起来很疲惫,在与陆时双肩相抵时他才慢慢放松,像一点点沉浸在海潮里。

虽然如此,和陆时的对话仍在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将疼痛下暗流的喜乐唤醒。——是浮木,也是星辰。

“但每一次我跟你分开又在一起,你找到我我找到你,你想见我我想见你,好像总有一方得生个病受个伤……”闵白扳着手指细细数,“像上次我被揍又发烧,你就成了我入幕之宾,后来我又酗酒到胃疼,才和你在一起,这回轮到你割阑尾,我才能飞过来跟你躺在一起……陆先生,和你谈恋爱很危险哦?”

他还在轻声碎碎念:“搞得我都不敢期待国内有能结婚那天……”万一要来个车祸白血病,他们谁也受不起。

陆时心中一动,突然伸手揽着那人。伤口横着他不敢轻易翻身,仅凭手臂够到闵白身上的暖,他已很满足。对方说不敢结婚,偏偏是结婚二字叩上他心脏,咚咚砰砰。

在那瞬间,他眼底发暗喉头发紧,很想抱紧那人,却被困住,不能再靠近。

“也许是因为贪嗔痴都太难熬……所以得让身体代我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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