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应辰里几乎被梗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解释”。
该说什么？我不讨厌你？我其实喜欢你？
这样的解释已经有过一次了，应辰里觉得无力极了，他甚至有种想要在这天地月色之下直接简简单单两句话和汤跃说清楚一切的冲动了。
但说清楚的结果是什么呢？应辰里停止接下来的思考了。于是他决定接下来回去的一路都闭紧自己的嘴，以免说出什么冲动的话来。
于是在汤跃看来，应辰里显然是被他气得不轻，昨晚一路都不曾再说话。
第二天镇上有集市，汤跃有心与应辰里破冰。他昨晚睡得还不错，但没想到还是应辰里起得要更早。
他俩睡得不是一层楼，应辰里在楼下发出的声响很小，汤跃当然听不到。
一楼拐角离软沙发不远的墙上挂着一个石英钟，汤跃下楼时看了一眼，时针指在七上。
应辰里显然已经早起收拾好自己了，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端着笔记本在操作着什么。昨晚实在有些尴尬，空气里仿佛还留有余韵，汤跃琢磨不着应辰里现在怎么想，反正他先抢先和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应辰里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会儿，汤跃清晰地看到他指甲在触屏鼠标那块儿划了一下，然后才说：“早上好。”
洗漱用品是回来那天的早上在车站附近的超市买的，但牙刷刷着并不硬，像是提前用热水消毒烫过一次。汤跃原本经过一晚到了早上已经沉到心底的愧疚感又升了上来。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欠。
洗脸时脸盆里盛好的也是温热的水，不知道放了多久，被遮了一半的镜面上都是蒸发的水汽。汤跃下意识抹了把镜子，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又停下了，简单把脸擦干后又走回了小客厅里。
门外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桡桡就端着一个大到让汤跃觉得有些吃惊的不锈钢水杯过来了。
“爷爷。”他先叫了遍离得更近的应辰里，然后又对着汤跃说，“哥哥好。”
应辰里应了一声，汤跃觉得有些好笑但忍着没笑出来，偷偷去关注着他的模样，却发现这人正儿八经没一点表情变化，非常有作为一个端正的老一辈爷爷模样。
桡桡手里的豆浆被应辰里接了过去，然后听他对站着和坐着的两个人说：“爷爷，太太问你们去不去赶集呀？”赶集是他们老家的说法，每半月一次，活动就在镇上半，从他们这儿走过去不到十分钟。
应辰里先是看着汤跃，汤跃被他看着心里明了他这是在问自己意思，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老同学实在是不善于处理社交关系，一遍又无奈自己昨晚不知道把人得罪到了什么程度。
“去吧？”汤跃反问他。
应辰里算是得了准话，低头和桡桡说，“我们一起去。”
“哦哦。”桡桡走着走着就贴着汤跃站了，想去拉他的手，外面却传来湘姨的声音，“桡桡，爷爷去不去呀？”
他只好松了准备拉汤跃的手，小跑着往回走，跑到门口说：“太太，爷爷说去！”
汤跃再抬头时发现应辰里的脸色好想不太好看，正盯着自己手看。他有些疑惑地看自己的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这个春季还未完全走完，夏日的风还要隔上一阵时日才来。
集市每半月一次，所以街上来的人格外的多。应辰里必须隔得很近才能避免他和汤跃在这人山人海里不走丢。
桡桡跟在湘姨身边，小手拉着她衣角。另一只手拿着一包刚开封的妙脆角往嘴里倒。
镇上的集市卖的东西主要还是蔬果，但也有簸箕里装着树苗藤蔓的。应辰里和汤跃两个人走走看看，漫无目的只是单纯去逛。
应辰里对这样的集市还是算很熟悉的，他小时候那会儿总会被外公外婆领着一块儿逛集市。
思绪好像逐渐飘得有些远了，应辰里忽然想到汤跃昨天说的话，他开始逐渐反思起自己。
应辰里二十几年只喜欢过一个人，总结不出什么过于丰富的经验。但他的喜欢好像始终是“一个人”的。
但暗恋就是这样，应辰里又想。
可汤跃一直觉得自己是讨厌他的。
......应辰里低头把地上的一块砂石踢得远了些，强制自己开始思考该怎么，或者说是时候真正坦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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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慢更新qaq。有两门这两天的课程结束了，终于要缓一口气了。唉..qaq补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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