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坐在座位上傻笑一上午了，每堂课的老师都瞅了你几眼，别是傻了吧！”
林子拉了根椅子坐在郁西身旁，探究式的打量着他。
这人从早上进教室起，就一直在抿嘴微笑，眼神没有焦距，宛如在梦游一般。
看上去心情好得不得了，连对着董珂都是同样一副表情。
看得林子心里瘆得慌。
“你是中彩票了吗？”
“还是提前知道下周考试的题目了？”
郁西笑着推他：“去你的，你知道个屁。”
他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昨晚他和付骁同床共枕了！
这可是个大进展。
自从昨天得知陈郁芳和付骁并没有什么友达之上的感情后，他就欢快得不得了，对于自己的未来感情生活，脑子里有一大堆想法想要实施。
回到家之后，率先看到了那长沙发，想着付骁每晚都睡这儿，便心血来潮自己躺上去试了一下。
有点硬，有点咯，毫不意外的没有床舒服。
况且他自己身材比较瘦，也比付骁矮，这样躺下的时候刚好嵌在了沙发里面。
那这样的空间付骁不是每次都得蜷着睡吗？
这哪儿能睡好哇！
怪不得这么不爱回家呢！
好的睡眠质量保证好的生活质量，好的生活质量保证恋家程度。
所以他决定，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和付骁互换一下睡觉场地。
自己睡沙发，床给他！
于是洗了澡之后，便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喜滋滋地畅想着未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决定真的是高明。
而付骁回家之后，兴许是累了，看到他这样的安排倒也没说什么，收拾完之后便也自觉地溜上床。
郁西侧躺着，用手撑着头，偏过去跟他说晚安。
却看见付骁只躺在床铺右边的位置上，左边空出一大片。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左边的枕头，看着郁西，眼神带着挑衅的意味。
“过来。”
郁西回想起那一刻的自己，听见这两个字后，差点当场炸成烟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让你睡这里来。”
他觉得自己那时候一定没掩饰住满脸的欢快。
又或者是没有反应过来，满脸呆滞？
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只因为那时候心里已经紧张得成了一团乱麻，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然后由着身体的本能僵硬地坐起身，离开沙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一系列的动作似乎都是没有意识的，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他记得自己平躺在左侧，他们盖着同一床棉质的被子，中间只不过间隔十几厘米。
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闭眼之后，身旁的呼吸声在黑暗里便更清晰了，扰得他心乱如麻。
他听到自己心脏在咚咚跳动，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心跳声。
他侧过头睁开眼，借着夜灯的一点点光，用视线一笔一划地描绘着付骁的轮廓。
从眉眼，到高挺的鼻子，再到薄唇、下颔线。
极尽温柔，几近痴迷。
“付骁。”他轻轻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我原来这么喜欢你啊...”
声音很小，小到他以为只有自己听到了。
没敢伸手触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像实现了什么心愿似的，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身体还往右边挪了挪。
却没看见身旁的人悄悄睁开的眼睛。
像夜色一般暗沉。
***
“对了，董珂那家伙没再找温雅麻烦吧？”郁西凑到林子耳边小声地问。
“没有，”林子摆手，“自从上一次他在酒吧碰到过芳姐之后，就不敢再闹事了。”
“而且温雅下班之后我们走得也快，基本没逗留，他没机会堵住我们。”
“那就好。”郁西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海边吹了风，他今天觉得头总是疼，稍不留神儿，那神经就扯痛一下，整个人都开始不太舒坦了，注意力难以集中。
即便如此，却还是为自己的‘一大进展’而感到高兴。
“走吧，去打饭了。”
“我不想吃...”他怏怏地趴桌子上，嘴角还是带着一抹笑。
“你够了啊郁西，”林子道，“你这个样子特别像那种电影里病娇的杀人狂你知道吗？”
“笑得特诡异！”
说着就把他从座位上扯起来：“就当陪我吃，走吧走吧！”
郁西拗不过他，跟着一起去了食堂，虽然提不起食欲，但他也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会饿得慌’这道理，撑起精神去打饭。
刚端起一碗汤准备回座，脑袋突然一抽，痛感如潮水一般朝身体的四面八方涌过来，差点没稳住跪下去。
“啪！”
他打了一激灵，堪堪稳住身体，手腕一抖，那碗汤就没那么幸运了。
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摔成碎片溅了一地。
“郁西！你干的什么好事！”
一声怒吼把郁西的脑袋给彻底吼清醒了，他抬眼顺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董珂正一手端着饭，一手扯着裤子，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白球鞋被溅上了两滴汤水。
唉，郁西轻叹一声，又惹麻烦了。
身边的几个学生多多少少都受了点汤水的波及，但影响不大，也不会特地找他麻烦，走过便过了。
董珂自然不会这么大度，即使他受到的波及是最小的。
“对不起。”看着面前怒气冲冲走过来的人，郁西低头看了眼他的鞋。
并不明显，只有两点小的水渍。
“这是南瓜汤，没有油，应该干了就看不见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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