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让取的艺名而已。”冰焰冷冷道。
“哦。”
郁西也不在意她的语气和态度，反正救人是他自己的事，别人心里感不感谢，他懒得管。
一路无话，三人也不觉得尴尬。
车子在筒子楼前停住后，冰焰便打开车门，裹着外套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付骁付了车钱，一脸看好戏地问他：“别人不领你的心意，怎么样？难不难过？”
郁西“切”了一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才不在乎这个。”
付骁低头笑了笑：“没心没肺。”
郁西跟在后面嘟嘟囔囔：“我心眼儿可多着呢，你给我等着哎呀......”
话音还未落，上楼梯的步子便踩滑了。
来不及扶住墙，整个身子就失去平衡，往前栽了下去。
‘天灵灵地灵灵，可别又把我脑子给磕坏了。’
郁西哀叹，隐约觉得这情形有点儿熟悉，下一秒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哇哦，多抱几次他都要习惯这样的感觉了！
“我要开始读秒收费了啊。”付骁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郁西眨眨眼，感觉这时间久了，脸皮也开始厚了，在人怀里磨蹭了两下才站直。
“读吧读吧，记好了啊这秒数，以后连本带利还给你。”
付骁嗤笑两声：“靠你自己的话，我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你还是想想你妈留没留什么古董宝贝给你吧。”
说起这郁西就愤愤不平了：“我妈就是一典型的月光族......”
付骁的思绪在他的声音中逐渐飘远，也想起了他的前辈同事——柳沐颜。
他还在警校的时候，便偶然间听到过柳沐颜这位前辈的事迹。
当然，是她的化名。
还知道她有个儿子，却一直没见到过。
后来，他的成长环境与成绩被上级看中，在毕业之前被安排了现在的任务。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消学籍、改户籍，与过往的一切切断了关联。
在柳城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柳沐颜主动联络到他，他知道了柳沐颜是被安排到南方芜城陈氏分部的卧底，那时候起，他们便成了同事。
郁西来柳城之前，他们俩其实见过，可能郁西没印象了，但他还记得。
当时他经验不足，妄想设个法子，让陈莫派他到芜城出差，他好跟柳沐颜当面交代一些事情，也没法提前跟柳沐颜取得联系。
陈莫倒是骗过去了，当他到了柳城，查到柳沐颜的所在地，去到她在的医院，并自认不会有人察觉时，却在医院门口的水果摊儿边遇到一个人。
那人悄悄向他传递了个信息：不要去见柳沐颜。
因为这种坐到了陈氏高位的人，她的身边有陈氏的眼睛，这是必然的。
就如同清朝年间的血滴子，只是没那么神通广大。
那时候正值九月艳阳天，他站在太阳底下，心却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在地上滴下阴影，将他包裹起来。
正要离开，医院大门却突然冲出来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弱少年。
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却活力四射。身后发着光，直接撞进了他怀里，顿时感觉像一罐牛奶打翻了，奶香扑鼻。
他身后有三个护士紧跟着跑过来，神情焦急地喊着。
“郁西！你这脑袋破了个洞怎么还上蹿下跳的！快回去！马上就要做手术了！”
付骁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少年，郁西？
“我不去我不去！什么‘脑袋上有洞’？那明明只是摔了个口子，我都没晕，哪里有做手术的必要嘛！”
“你那是有血块儿啦！你个小屁孩儿懂个屁！”护士气急败坏地抓住他。
付骁后退一步，少年挣扎几下，抵不过三个成年人的力气，像条被霜打焉了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被拉进了医院。
后来，付骁回了柳城，愈发谨慎和冷漠，一颗心在这污浊的漩涡里千锤百炼，化为钢铁。
又过了一年，他的身边也有了陈氏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越来越多。
他像座孤岛，也望不见海面的灯塔。
再后来，柳沐颜死了，郁西出现在他的家门口，在他得知是柳沐颜执意修改了郁西的档案，并且将见过他的陈氏眼睛灭口后再送到他这里来，他觉得事情仿佛能有一丝丝转机。
于是他留下了郁西。
直到他发现了那枚芯片。
那时候他简直已经快要忘了喜悦是什么感觉了，但郁西带给了他这个。
他想这或许就是柳沐颜的用意。
可她为何不直接把芯片送到警队呢？
是她已经暴露，没法联系到了？还是害怕秘密会在途中被泄露出去？
他一边猜测着，一边试着将芯片解码。
却意料之外地很轻松。
然而解码之后却是一片黑屏，只有左上方两个单字。
郁，西。
付骁突然就感觉到很无力，心里焦灼着，有火在烧。
他不知道自己对郁西是怎样一种感情，似乎很复杂，不纯粹，夹杂着任务与目的。
那些混乱的思绪与情感在滋养着他内心阴暗的苗子，快要将他拉下万丈深渊。
他看着楼道昏暗的灯光中，郁西纤瘦的背影，眼中的情绪变幻诡谲。
这场战争中，你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
“妈呀，都快天亮了。”郁西开了门，瘫倒在沙发上。
照理说他应该困得不行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不容易能跟付骁待在一块儿，他现在的精神亢奋得不得了。
“睡不睡你早上都得给我去上学，别指望我会帮你请假。”付骁点了一根烟放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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