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骁顿了一秒，沉默着弯**子。
陈莫一把搂住他的脑袋，扬起头部，张开嘴，白森森的牙齿暴露在空气里，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他脑袋发昏，能感受到血管‘突突’地跳动，牙齿生生刺破皮肤的触感令他打了个冷噤。
付骁面无表情，他不知道对这事儿的习惯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机械地歪着脑袋，袒露命门，不带任何挣扎。
像一个机器人。
但机器人是没有血的，那他闻到的铁锈味又是什么呢？
疼痛持续了几秒，陈莫撤开嘴，在伤口上舔了舔，酥麻的感觉让付骁打了个激灵。
陈莫轻笑一声：“南区那个项目就给你负责，我知道你想了很久了。”
付骁眸中精光闪过，沉声道：“谢陈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滚出去吧。”
对着这看似急功近利的模样，陈莫像是突然间没了兴致，仰倒在沙发，手臂横搭在眼睛上，不再看他。
付骁抿着唇站起来，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痛意丝丝缕缕缠绕着他。
随手扯了张纸按住脖子上的咬伤，转身走出去。
***
“芳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郁西放眼四周，雅间里人不多，但只有陈郁芳一个人是坐着的。
她身着宝石蓝的旗袍，全套的珍珠玉石首饰，一头黑发盘成民国时期的复古发髻，红唇微扬，靠坐在红色法兰绒的长沙发上，风情万种又贵气逼人。
“这里是你姐姐我的地盘儿啊，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呢？”
郁西脑子里小心思转得飞快：“那付骁...我是说我哥他...”
“你哥跟他老板正在谈事情呢。”陈郁芳无奈道。
“啊？”郁西愣住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晚谈呀？
“所以里面的人是我哥和您弟弟？”
“对啊，我弟脾气不太好，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偷听，绝对不会给你哥好果子吃，到时候你可就害惨他了。”
“所以您就让人来把我拖走？”郁西有点尴尬，差点就误会了。
“那肯定的啊，”陈郁芳恐吓道，“不然你要是被他发现，除了你哥，这里所有人都得遭殃。”
郁西后退一步，不由地咽了下口水，惊慌道：“这么可怕？”
“废话，不然你以为他坐到这个位置靠的是长得帅身材好吗？”陈郁芳打趣道。
郁西回想了一下那让他心里发毛的身影，摇摇头，松了一口气，又不由自主地替付骁担心起来。
“走吧，下去坐坐，等你哥出来了你们好一起回去。”陈郁芳站起身。
“啊？不了吧，”郁西慌了神，他要的是付骁担心在意的感觉，而不是这种仿佛查岗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柳城治安挺好的，芳姐你不用担心我。”
陈郁芳看他面上慌乱，笑得幸灾乐祸：“不行，要让付骁知道我大半夜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街抓到他未成年的宝贝弟弟，还让人自己打车回去，可不得怼死我吗？”
说着便往外走，还挥手示意他快跟上。
郁西噎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小声嘀嘀咕咕：“我才不是他的宝贝呢,他那个样子像是有宝贝的人吗...”
***
刚才一通折腾，这会儿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精神放松下来，就有些打瞌睡了。
郁西眯着眼打盹儿，陈郁芳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絮絮叨叨的停不下来。
“想不到芳姐居然还是个话痨。”
“你小子说什么？”
郁西呆了，他怎么又把脑子里想的给说出口了？果然是不清醒了。
陈郁芳看他懊恼的模样，笑得灿烂，也没再逗他。
郁西努力地想维持脑袋里最后一丝清明，却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的袭来，歪着脑袋睡过去。
也许是今天想到柳沐颜的次数有点多，竟然还梦到了她。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小脑不太发达，总是摔跤摔到脑袋，连手术室都进了好几次。
每次醒来之后，就能一眼看到柳沐颜坐在床边，鼓捣着医生开的消炎药，一颗颗地分门别类，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郁西笑出了声。
然后便吓得柳沐颜一哆嗦，药片洒了满桌。
这种时候郁西反而是最安全的，柳沐颜不会怼他，也不会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只会无奈地叹气，然后把煲好的鸡汤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看着他一口一口喝下去，眼底都是酸涩的心疼。
那是少见的、温柔的柳沐颜。
梦着梦着，便感觉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泪滑过。
突然，脸上触碰到一块儿温热，仿佛有人在用手轻轻擦拭那些泪痕，温柔得让郁西分不清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
他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付骁？你谈完事了？”脑袋还带着困意，声音也软绵绵的。
“嗯。”付骁蹲在他跟前道，“我还说要是没醒就只有抱回去了，醒了就起来自己走吧。”
抱回去？郁西的睡意一扫而空，瞬间来了精神。
他眼珠滴溜一转，猛得闭上，还闭得死死的。
然后细声细语地喃喃道：“我还没醒呢…”
闭着眼听力倒是变好了，但付骁也只是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也没人抱他。
郁西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心里越来越着急，忍不住虚着眼睁开了一点点。
不睁还好，一睁吓一跳。
付骁正站在他面前，抱臂垂眸，像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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