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的人轻易是扶不住的，他索性一把搂住陈莫的腰肢，将他往上扯了两下，不再往下滑。
屋外传来微弱的响动，付骁心里一跳，盯住那扇门，莫名地紧张起来，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你为什么不看我？”突然，面前的人强硬地掰正他的脑袋。
陈莫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是好看的，少了一些平日里的阴沉，眼角的泪痣像是会动，眼角眉梢都仿佛有水光在流转。
趴在他的肩头，宛如情人般喃喃私语，带着酒意的撒娇般的语气：“你说，屋外是谁。”
付骁听着却觉得好像一条毒蛇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冰冷，潮湿
屋外很快便没了声息，付骁低垂眼帘，神色莫测：“芳姐看着呢，屋外不会有人的。”
陈莫揽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嗤嗤笑着，呼出的酒气顺着皮肤爬到付骁的耳后，又突然止住笑声，轻声道：“不是人？那是狗吗？还是......一只猫？”
说完后，抿着的嘴角又突然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道：“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白猫，一只手就能捏死...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啊......”
付骁突然就觉得很疲惫，心里的倦意像潮水一般，开关一放开，便倾泻而出，蔓延全身，席卷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反手钳住陈莫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将他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
陈莫上半身贴在付骁的背上，狼狈地睁大了双眼，看起来只觉得色厉内荏。
付骁扛着人，走到房间里的长沙发旁，再一把将他放上去。
沙发虽软，但陈莫还是摔得发晕了几秒，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回过精神来，支起上半身，在堆满酒瓶的乱糟糟的茶几上抓起一个瓶子，使劲朝付骁砸过去。
“我要杀了你！”
他喝醉了没力气，也没有平时的准头，付骁不躲，瓶子也砸不到他的身上，半路便落了地，“啪嗒！”碎了半屋子的玻璃片。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抱歉。”
陈莫喘着粗气，那眼神像裹了刀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陈莫突然又笑起来，撑着的手臂撤了力，歪倒在沙发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付骁对他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沉默地弯下腰，将地上的酒瓶碎片一块块捡起来。
笑了半分钟，陈莫似乎是笑够了，逐渐收了声，歪着脑袋冷冷地盯着付骁。
“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有特权。”
付骁顿了顿，将手里的碎片丢进垃圾桶，站起身来，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讲理的孩子：“我不会那么想。”
“你为什么不会那么想？”
陈莫的眼睛里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悲伤，付骁来不及捕捉，就又听到他问：“付骁，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付骁沉默了几秒，说：“不怎么样。”
陈莫笑了一下，看不出情绪，仿佛要想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对啊，我对你不好，脏活儿都让你亲手做，也没有赏过你黄金万两，你还不走......图什么呢？”
屋内沉闷的空气夹杂着酒气，让付骁几欲作呕，昏昏沉沉中，他听到自己说：“柳城您是老大，就算我想跳槽，也没有更高的枝儿去攀了。”
“呵，真是诚实。”陈莫讥笑道。
付骁回望得坦然，走近了俯视着他，问：“需要我叫人送一杯蜂蜜水上来吗？”
陈莫的眼神晦涩不明，伸出手朝他招了招：“你过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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