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柳逐溪进入封闭式训练。
等到十二月初,元淮芭蕾舞团的选拔按时开展。
当天,顾呈礼忙于医院的工作,没能到场。
他刚下了手术台,才有机会看手机,收到信息,来自柳逐溪。
柳逐溪:【我进了=W=】
他低眸笑,刚回了个嗯,便听到有声音在喊他。
是程惠柔。
小宝在这家医院治疗,这些天偶尔还能碰上几次。头一回的时候,她凑过去欲言又止,顾呈礼平淡地扫了眼,熟视无睹。后来,程惠柔也没在执着于此,见了他通常自觉绕路。
现在狭路相逢是故意找上门的。
起初顾呈礼没搭理她,程惠柔难过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小宝的病情牵扯住心神,也无心再想其他。
今早小宝醒来,闹着要她把家里的史努比娃娃带去病房。
程惠柔当他是在耍脾气,再加上这些天心情起起伏伏,急火攻心之下,她情绪失控地斥责他道:“不就是个小破娃娃,妈妈都已经把家里能带的都带了,你看看满屋子都是你的东西,非得累死妈妈是嘛?”
小宝被吼了这声后,瘪了瘪嘴难受地哭出来,他磕磕绊绊地说:“呜呜姐姐说我动手术就是要拿刀子割我,小宝害怕,史努比一直陪我睡觉,我就想抱抱它嘛。”
程惠柔当即就愣住了。
小宝还那么小,再过几天要动手术,手术有风险,她本该所有的事情都顺着他的意。
程惠柔很快反应过来,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眉宇间化不开的凝重和疲倦,“宝宝快别哭,妈妈给你带,今天就回去拿。”
小宝的病情绪不能过激,安抚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下午午休时,她忽然就想起了今早发生过的事,很莫名的,思绪跳到那天在顾呈礼家——他护着那些破旧玩具不肯撒手。
顾昇和大部分家长不太一样。
他跟顾呈礼的相处方式更像是朋友,而非父子。
当初顾呈礼迷上溜溜球和滑板,顾昇自己也不甚了解,但愣是找时间学会后,再一遍遍的教给顾呈礼。
每逢节假日,下午的休闲时光里,金灿的夕阳落满房间,那时最常看到父子俩坐在电视机前拿着游戏手柄玩游戏。
顾呈礼学东西很快,顾昇总是笑着说:过不了多久爸爸可就带不动你了。
话语中是沉甸甸的骄傲。
他没能等到以后,
辗转,寄人篱下,独自一人。
那段岁月,于他而言,不能仅用“过去”这个代名词抹灭一切。
过去不能过去,
未来迟迟不来。
此时,程惠柔在原地踌躇着。
从往事里牵扯出太多细节,她久违的悔意涌上心头,小宝正是阿礼当年的那个年纪,那时他尚且年幼,不得不伪装成熟懂事。
顾呈礼收了手机,淡声问:“有事?”
她许久未动。
顾呈礼没再驻留,转身就要走,被程惠柔拉住袖子,“阿礼,那天是妈妈不对。”
顾呈礼皱眉,声线清冷:“哪天?”
“……”
程惠柔一时语塞。
哪天……
正巧,有人在唤他去帮忙,他的视线从她脸上淡淡地略过,拨开手转身那瞬顿了下,之后掩饰似的,迈大脚步离去。
这回程惠柔没再跟上。
-
柳逐溪进了元淮芭蕾舞团,每日循规蹈矩地练舞。
三天后将赶赴一场国际比赛,那是他们这群新兵蛋子的第一次上台,集训情况抓得很严格,偶尔抠动作,练得紧张了都得到将近凌晨。
结束后回到宿舍倒头就能睡。
舞团配了宿舍,柳逐溪备了几样生活用品在宿舍当临时落脚处。若是夜晚训练迟了就在宿舍睡一晚,省得夜里回公寓不安全。
这几天几乎夜夜都到凌晨才结束训练。
十一点,训练结束后,她同宿舍的室友姜辛先一步换好衣服。
在更衣室门口等她,俩人一块儿回宿舍。
月色皎洁温柔,云影染上朦胧醉意。
十二月底,天寒地冻的,柳逐溪穿着厚重的棉服,将自己裹成个小粽子。姜辛就比较抗冻,她伸手触碰了下柳逐溪红通通的鼻子,惊呼:“好凉。”
柳逐溪弯眼笑,面容洁白。
宿舍有一段距离,俩人挽着手靠路边走。
“第一次带你来这里的是你哥哥吗?”姜辛好奇地问。
她提起这事儿,柳逐溪恍然发现,她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过顾呈礼。她时不时会在微信上跟他絮絮叨叨,可这两日忙于训练,竟然一次都没有聊天。
待他六月份出国,是不是只会更糟。
姜辛没发现她的心不在焉,而是感慨地说:“你哥哥真是帅死了!清冷男神系列的,对我们这些陌生人很有距离感,甚至还冷冰冰的。可是你没发现吗?他对你就不一样,特别的温柔!”
温柔?
柳逐溪回过神,讷讷道:“啊?”
“真的啊!我太羡慕你了,有个哥哥真好呜呜。国家什么时候分配我一个哥哥啊——”
柳逐溪想起她初见顾呈礼时,确实如同姜辛所言,清冷又不近人情。
之后却一次次在她犯傻、偏执的时候将她拉回正轨;
陈月澜的精神强压下,向她伸出手;
在她犹豫不决时推了她一把。
柳逐溪抬眸望了眼溶溶月色。
顾呈礼目前忙于留学事宜,一月份会飞国外面试。那时她应该是在大洋彼岸。
明明都在往目标各自奔赴,
为什么会生出恐慌感,
如同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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