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舞蹈培训班的王老师曾经与她联络过，提及十二月初的元淮芭蕾舞团的选拔。那时柳逐溪的心思并不再这上面，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王老师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你早晚有一天会联系我的。”
如今一想，恍然觉得，几乎所有人都笃定她会回到舞台。
“……”
周六当天早晨，与王老师约在南渔路街尾的咖啡厅。
王老师第一眼见她，诧异道：“一个多月不见，你变化好大。”
柳逐溪当她是在客套，抿唇笑：“是嘛。”
“我记得你训练的那段日子里有个很大的毛病，跳舞的时候没有倾注感情，”王老师笑了下，“更像是戴了副面具，目光刻板，神态浮夸又很假。”
柳逐溪有些不好意思，眸光轻颤。
她漂亮狭长的眉眼宛若一汪清泉，眼波流转，眼角自然上扬，气质却显恬静温吞。不似当初，宛若一滩死水。
“你可别怪老师说话直白，说实在的，你能继续在这条路上发展，老师觉得很高兴——”王老师顿了下，忽地问道：“当初，你还记得曲灵吗？”
触及这个名字，柳逐溪稍楞，很快点了点头。
“我深知是她在培训室里大肆宣扬我当小三的事情，又碍于其中利弊没将她心里的那些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后来她变本加厉，波及了你，是老师没处理好。”
柳逐溪张了张唇，半响无言。
她笑，眼底有释怀：“放心，我不是喜欢介入人家家庭的人，当初跟那人在一起时，他说自己单身，我也就信了。”
“……”
王老师回过神：“哎呀，跟你说这些干嘛，不过以后跟我在元淮芭蕾舞团难免会有接触，还是先挑明比较好。”
之后又聊了些未来一个多月的训练计划。
得知柳逐溪还在元淮一中上学，她提醒道：“训练时间其实有点赶，虽说我相信你的实力，可毕竟你间断了这么多天，还是得加把劲。元淮一中那儿就赶紧去退了吧。”
“孤注一掷，需要的不仅是孤勇，还有拼尽全力。”
柳逐溪轻敛眸，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
欢呼、愉悦、畅怀的瞬间。
她嗯了声，点头说好。
-
周一柳逐溪去办理退学手续。
顾橙橙得知她要退学，颇为难过，她瘪瘪嘴说：“真羡慕你能逃离高考这座大山。”
柳逐溪个子不如顾橙橙那般高挑，于是打消了揉揉她的脑袋的想法，选择挽着她的手臂轻晃道：“殊途同归嘛，但是我们都在路上。”
坐在餐桌对面的徐一行一言不发，柳逐溪觉察到他们俩之间氛围的古怪，小声问：“你们俩怎么回事？吵架了？”
“我呸，”说着这个顾橙橙就来气，眉目都激动飞扬起来，“徐一行疯了呗，最近老是婆婆妈妈管东管西，我宣布，他现在比我哥还要讨！人！厌！”
“……”
她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避讳徐一行，当事人听了这话倒是反应平淡。
徐一行抬眸，轻嗤，随后又低下眼眸没吭声。
顾橙橙告状：“你看，他又是这副表情！仿佛我欠了他家八百万！”
柳逐溪忍着笑，他们俩小打小闹惯了，也没放心上，调笑道：“或许不止——”
听了这半句话，徐一行有些紧张地抬眸，生怕柳逐溪下一句蹦出个骇人听闻，能让顾橙橙当场去世的话语来。
“可能欠了一千万吧。”柳逐溪将话讲完。
他身心都放松下来，随后颇为郁闷地扯了扯唇角。
孬。
-
隔天柳逐溪将回培训班上课，全封闭式的训练。
周一当晚，林译飞囔囔着说追到了女神，飘得几乎要蹦三尺高，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他组织了一场聚会。
地点在元淮医科大学的学生街。
走进一家烤鱼店，入座。
烤鱼店内门庭若市，附近除了元淮医科大学以外还有另外几所学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除了林译飞和他女朋友外，还有此前见过的饭仔。
饭仔几次三番被顾呈礼拉去当壮汉，调查事情之类的，全是因为面前的小姑娘，人也颇为好奇，多看了几眼。
最近常有寒潮黄色预警，气候渐凉，北风肆虐。
柳逐溪怕冷，裹着长衣长裤，外面还搭了件小外套。在里屋坐了会儿，温度上来后，索性去掉了外套。
她面目清秀稚嫩，还未长开。性格恬静，不怎么主动讲话，只是偶尔顾呈礼接茬时，她会抬眸，眼神黏在他身上，极为认真。
饭仔心底直觉异样，但很快便笑笑，将这点猜想抛到脑后。
林译飞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终于找了个女朋友，还是他们仨里最早脱单的那个，他得瑟之意溢于言表，硬生生将这场聚餐办成了婚礼晚宴，非得挽着女朋友站起来挨个敬酒。
柳逐溪盯了面前那色泽漂亮的鸡尾酒多时，林译飞话头一出，她便佯装自然地伸手偷偷去拿。
“啪嗒。”
不大不小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力道。
柳逐溪白皙的手腕处微泛起粉红，她怔怔地侧眸，顾呈礼手上还拿着筷子，冲她扬眉，淡道：“小孩子喝什么酒？”
柳逐溪微抿唇，细眉轻皱，慢吞吞地缩回手。
顾呈礼坐直身子，适时服务员送上来一瓶旺仔牛奶，“来烤鱼店喝旺仔牛奶当真头回见，这瓶还是临时从隔壁小卖部买来的。”
“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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