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礼帮她拉开易拉罐，倒进玻璃杯里，递到她右手边。
柳逐溪看了眼后，没动。
“不想要？”顾呈礼问。
柳逐溪瞥一眼那鸡尾酒：“那个颜色好看。”
顾呈礼轻笑，没想到小姑娘心里想的是这样，他煞有其事地说：“白色更好看。”
她问：“二哥喜欢白色？”
顾呈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将那杯子递到她掌心。他的眼底带着细碎的光，柳逐溪彻底缴械投降。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更显温和，似在哄她，“是甜的。”
柳逐溪低眉顺眼地“噢”了声，嘴上却不饶人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喝这个吧。”
“……”
聚餐结束，结账后出了烤鱼店。
大冷天的，大家也没什么玩乐的心思，索性各自回去。
顾呈礼和柳逐溪往停车场走，还未走远，林译飞忽地大喊了声：“阿礼——”
他快跑几步过来，呼吸带喘，“忘记跟你说了，路楷老师让你尽快上交留学的申请，最迟后天就得搞定。”
留学、申请。
这四个大字一下子把柳逐溪给砸懵了。
她心骤然瑟缩起来，茫然地眨了眨眼。
二哥要出国留学。
林译飞没在多说，挥挥手道别后，奔向女朋友。
一路上她还处于晕乎乎的状态，不留神踩空一脚，人晃动着，被顾呈礼及时捞住手肘，他颇为好笑地问：“没喝酒呢，就醉了？”
“啊？”柳逐溪垂下眼眸，低声嘟囔道：“没有。”
他之后没在松开，拉着她的手腕过了马路，车子在对面那条街。
坐回车上，柳逐溪慢吞吞地系上安全带。
车内很静，又暖和，将之外的空气和杂音统统都消弭。
她却慌得不行。
顾呈礼似有察觉，他伸出手背试了下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对上她茫然的双眸，记忆中忽然就浮起林译飞刚刚说的话，试探地问：“是知道二哥要出国，难过了？”
她没吭声。
“看来不是因为这个啊。”他低声说。
柳逐溪抿了抿唇，问他：“二哥什么时候出国？”
“申请顺利的话，明年六月份走。”
六月份。
她的睫毛颤了颤，“要在国外待几年？”
“四五年。”
四五年。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声音是强装的淡定：“二哥会回来吗？”
“当然。”
“噢。”
气氛静默着。却不显压抑，能慢悠悠的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顾呈礼大概能懂小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她对他的依赖日渐增加，可她心思细腻敏感，就算是真的不舍得也不会明说出口。
顾呈礼：“鱼鱼。”
过了会她鼻音发声：“嗯。”
看来是真的郁闷了，之前故意喊她鱼鱼都会急得跳脚，现在反倒平静。
顾呈礼：“明天就要去训练了吧。”
“嗯。”
“你说，四年时间，够不够让你当上领舞——”
提及此事，她倏地抬眸，疑惑着。
“做个约定如何？”顾呈礼神色认真地问：“四年，我成为更好的外科医生，独当一面。而你，如愿当上领舞，如何？”
柳逐溪的双唇蠕动，半响没有说话。
他眼底是熠熠星光，深邃得她无力抵抗。顾呈礼并没有催着她做决定，指尖扶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点了点。
又过了许久，她宛若蹲在墙角悄咪咪伸出一直脚丫子的小猫，低低地应了声：“好。”
顾呈礼的唇角翘了翘，“嗯。”
随后，顾呈礼没在继续逗留，他利落地倒车，车子转了个弯，汇入主干道有序行驶。
柳逐溪侧头望窗外，透过反光镜悄悄看他的侧颜。
眼底逐渐泛起酸涩感，她死命地眨了眨眼，想将眼泪逼回去，触不及防的，泪珠从眼眶翻滚下来，带着温热的触感砸在她的手背上。
恰在此时，柳逐溪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陈月澜打来的电话。
她刚得知柳逐溪准备重新回到舞台，打心底里高兴。陈月澜这些天情绪和心理都有所好转，人也比之前冷静许多。
前段时间失眠，想起了之前对柳逐溪做的种种，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再加上此前柳逐溪被歹徒盯上，她着实心惊胆跳。
她对待小溪的态度根本不是母亲该有的举动。
有时甚至还想着，若是柳逐溪还是不愿意跳舞，那就随她去吧。
柳逐溪一直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她接通手机，陈月澜柔声喊她：“小溪？”
“嗯。”
陈月澜：“天气转凉，多带点衣服，封闭式训练比较累，训练的强度太大的话，那就多吃点，别饿着自己——”
“嗯。”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口，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知道了妈妈。”
陈月澜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可刚才的话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意味，担心地问：“怎么了这是？小溪。”
柳逐溪没回，她抱着手机，边抹眼泪边哭。
她不想，她不敢，更不能。
顾呈礼侧眸看她，眉头拢起，随后在附近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心想应该是和她妈妈闹起了不愉快，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轻轻安抚着。
逼仄的车厢内，仅有小姑娘压抑的抽泣声。
啪嗒啪嗒，诉不尽的难过。
无人知晓。
时间这个大魔头，总能轻而易举的“咻咻咻”，抹掉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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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不想阿礼哥走，鱼鱼不敢说出口，更不能说出口。】
qwq没飞完明天一定可以
带着我的愧疚感飘过???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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