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摸了摸额头，愣了片刻，露出个猥琐的笑容叹道，“美人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却还不等顾惜朝皱眉，他又顺势扣住了顾惜朝的手腕。“跟我走！”，便箭步登上扶栏，疾身跃下。
顾惜朝惊愕此人出手如此之快，而被生生拉着一同跃下，只得先提气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跟着一同踏着桌椅板凳，夺路而逃。
“站。。。”戚少商推开尚未反应过来的人群，话还没吼完，听到从怀袖楼后厨冲出来的一群伙计吼道，“抓住那个贼人！！！”可是两道身影早已飞出楼外。戚少商摸了摸鼻子，趁着一阵混乱，反倒是向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顾惜朝被那恶霸拉着，跑过了两三个街口，便躲藏到了旁边的小巷之中猫着，直到追赶的伙计错身而去。“你这是还要拉多久？”顾惜朝终究忍不住嘲讽道，“孟公子，或者在下应该叫一声，何大人。”
“哦，”何正则看了一眼顾惜朝赶紧放开手，嬉笑又堆满原本还算洒脱的面孔，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抬了抬眉问道，“嗯？？？你是顾惜朝？还是戚少商？”
“再下顾惜朝。”顾惜朝微微抱拳，“合着大人并不知我是何人便把我拉了过来？”
“呃。。。唤我正则活着孟美即可，”何大人眨了眨眼，“那个，我看你气宇不凡，定不是寻常人物。。。所以就想结交一番。。。”
“气宇不凡啊。。。”顾惜朝重复着这个词语，背后一阵熟悉而凌冽的掌风已经呼啸而来，他灵巧的避到一旁。何正则与之缠斗些许，出手皆快的迅雷不及掩耳。令顾惜朝称奇的是，那何正则看似酒醉迷糊，却闪避伶俐，预判精准，让戚少商这以快剑闻名的身手竟短时之内也未占到优势。可正当戚少商打的兴致微燃，何正则却忽然躺倒在地，一脸无赖道，“打不动了，大侠饶命！”。
“是你？？？”戚少商略略吃惊的看了看顾惜朝。顾惜朝言道，“他拉我出来之时，右手掌间皆是老茧，手背伤痕密布，是常年征战之人，可是穿着却如此。。。”顾惜朝思索了一个词，“花哨，可不正是何大人的作风？”
“嘻嘻，”这何大人假装没听见明里暗里的嘲讽，盘腿坐了起来，“你便是戚少商了？果然是气宇不凡啊！”戚少商看了一眼顾惜朝，对方耸了耸肩便不屑一顾的转身想要离去。
“等等啊，正事还没商量呢。”何正则终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莫非你还要回去商量？”顾惜朝想到他一路拖拖拉拉，如今看来并不真的要跑反倒像要将追赶的伙计引开。
“我落了两坛好酒。。。”又是一贯无赖状。
“。。。我说何大人，你好歹一届知州，朝廷是欠你俸禄还是怎么了？？？”戚少商把剑抱到胸前笑道。
“这酒名叫青山饮，”何正则忽然严肃起来，“那。。。可是限量供应的。。。”说完便嗖的一声，返身又向怀袖楼奔去。
戚少商与顾惜朝互望一眼，总觉得这位雄州知州行事怪异，却又不容小觑，只得无奈跟上。“他如何知道你的身份？”路上戚少商问顾惜朝。“恐怕比我更早。”顾惜朝冷冷一笑，“你又是如何寻到我们？”戚少商摸了摸鼻子，忽而凑近顾惜朝的耳畔，轻声答，“寻着你的味道来的。”顾惜朝白了他一眼，“你是狗么，怕也是寻着这青山饮的味道来的吧。。。”戚少商不可否认的又摸了摸鼻子跟上那油盐不进的青色身影。
何正则带着二人从后墙跃进了怀袖楼，他从后厨的石磨下取出两坛酒，又七绕八拐的来到了顶层的一个小阁楼。支开比人高的排窗，问戚少商何顾惜朝道，“如何？”
二人着实吃了一惊，怀袖楼在方圆几里中鹤立鸡群，半个梁家镇的夜色一览无余。星点的铺子，鱼游的行人，甚至远一些泛光的冰河以及黑暗的城关。虽算不上繁华盛景，却是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仿佛一暖灯挂进了几人的心中。
“顾大人，”何正则从酒坛中倒了两杯递与顾惜朝和戚少商，随后便席地而坐，双眼似乎直直沉入那迷人的夜色。“你设计高筑城墙，加强城守，是为了巩固抗辽防线的薄弱环节，避免辽军突击我大宋弱点。而正面开战，双方都实力雄厚，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短期达到不战的效果，图谋别法。只是，若辽军执意，你觉得是打一场对方有准备的仗还是一场对方没有准备的仗好？”
“可挖暗道设陷阱工程浩大，万一走漏消息辽军有所准备，我们岂不是顿时处于劣势。”
“偷偷挖呗。”何大人狡然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副画卷交予顾惜朝。顾惜朝展开画卷细细看了，眼眸却微微一闪。“此计策隐秘且周全，却也只能诓骗一时，所以。。。”
何正则用手指沾了沾烛灯灯油，在掌上写下一字。顾惜朝知他有效仿瑜亮之意，便同样沾了烛油写下一字。两人笑着将掌心示于有些纳闷的戚少商。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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