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啊，也不想信。”江泽回答的挺理所当然的，语气和眼睛里的神色都没有什么波动。等他把嘴里在嚼的馒头咽下去，放下了筷子才接着说，“但是这事我信不信也没什么影响，因为伤害的好像是我身边的人，我虽然不信，但是也不是很想冒这个险。”
“那要是正好你身边的人也不信呢？”宋青接得倒也是义正言辞，这会儿要给他个话筒他估计都要立刻站起来起誓表明立场，“这么扯淡的事儿，谁信谁**吧。”
江泽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还挺好玩的，这些话说起来都轻巧，但是实际发生的时候，很多情绪其实没那么好消化。但是这会儿聊天，倒是不介意往深里聊聊。“也不光是信不信的事情，有些话，有些判语，背在身上，跟诅咒似的，你扔不掉，也逃不开。”江泽从宋青放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就像你现在跟我走这么近，你要是出事了，哪怕真跟我没关系，但是你只要出了一点状况，我一定会不受控制地觉得是我的原因，自责这种感觉呢，不太好，不如出状况的是自己。”
江泽虽然烟抽得少，但是姿势倒是挺好看的，手指修长夹着根香烟，从吸嘴里倒吐出来动作都行云流水般的自然。你看他抽烟像是天然地周围就有一种气氛情绪，周围白烟萦绕下一张略显落寞的脸，因为他抽得少突然来这么一根场景更加梦幻绮丽的。宋青盯着看了半天，才笑了笑悠悠地说了句，
“我出什么事都因为你，那你还真挺自恋的啊……”
“也算是吧。”江泽听完也没有反驳，就是抬眼从宋青脸上扫了过去，声音里竟然还有点笑意，“所以为了防止我的自恋情结无限**，我就干脆不跟别人发生关联了吧。”
“江泽同志，你这种走极端的行为是不对的。”宋青听完突然正了正表情，一副领导训话的架势。
倒是江泽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偏着头扬着下巴，眼神了竟然有点挑衅还有点叛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啊？”
直到看到了江泽这么少年意气的表情，宋青终于反应过来其实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已经有点醉了。因为有点醉了，反而姿态情绪都特别放松。
“你应该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未来。”宋青其实不是一位合格的人生导师，他自己的人生就从来出于没有规划没有方向的状态，不知道怎么跟人聊应该。他觉得自己只能跟别人聊我想。于是这个话题过，他重新把话题收回了之前的线上，
“你恨你妈吗？或者恨你爸家里的那些人？”
“呃……”宋青话题跳得太快了，江泽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了一会才接上思路，“不恨。我爸家里那些人我从来没见过，恨不来。我妈嘛……二十几年没见过了，连电话也没打过几个，老实说我也没什么印象。虽然她走了之后每年每个月都会往一张银行卡上打钱，但是也没人真动过那张卡。我都没什么印象了，恨也恨不起来。”江泽把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味那点烟草香，“我就是觉得挺累的，身上背着些莫名奇妙的东西。我倒是希望有人可以恨，那样所有的情绪还有个向外的出口，我这一天一天地完全在内耗，消化不了的全都转成了内伤。”江泽的语气淡淡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又抽了烟的原因，声音比平时沙哑并且粘稠，低沉的嗓音里似乎还流露了一点无奈出来。
宋青本来已经觉得江泽现在的样子有点好看，姿态放松眼神朦胧脸上还有点醉意的微红，看的他内心怦怦直跳的。再加上这性感的声音一撩拨，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小火苗又开始蠢蠢欲动。但是聊着这么正经严肃的话题呢，他根本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完全不合气氛的非分之想。
江泽说的话其实挺让他心疼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所有的心结和压力都是他自己给他的，压了二十多年，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烟消云散的。但是他好歹知道了前因后果，不会像这两天情绪爆发来得太突然，他会更加知道应该怎么去处理这些状况，或者不处理。
“江泽，其实吧，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命运一说。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有，那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命，大家只能自求多福，无论天灾人祸生老病死的，都是自己命运的安排，实在怪不得别人。你爸也好，你姥爷也好，如果真要用这种方式来解释，也只能说那就是他们的命。”宋青想了好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段话来，说完就觉得这收尾的落脚点太奇怪了点，于是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多考虑考虑自己吧，独善其身，自求多福，及时行乐什么的。”对于一次性甩出了这么多的四字成语，宋青都想给自己鼓鼓掌了。
“向你学习是不？师父给我指条明路。”江泽听完这念经般的长篇大论，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悟空，跟着为师，保证你能度过九九八十一难，到西天取上真经。”宋青也笑了，并且能立刻一秒入戏然后再跟着一秒抽出来。“还有个事，我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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