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沉重的鼓声响了起来，冷不丁吓得傅飞阳一激灵。
“诶我去！这么突然！”
咚！
鼓声又闷又重，四周安静极了，一时之间只有鼓声的余音。
丁祈向着祠堂那边看了看，看到祠堂口侧边立着个巨大的鼓，村长旁边的助手甲和助手已手上分别拿了一根一米长的鼓槌，交替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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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三声过后，沉默着的村民终于有了反应。
他们齐刷刷地举起双手，整齐地扬起大红的袖子，又飞快地落了下去，嘴里含糊地喊了两个音节。两队人惊讶地看着，没有人看得懂，也没人听得清。
高台上的猴子蜷缩成了一个团，漆黑的眼睛越过面前高高堆起来的贡品，望向这群呼喊着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丁祈的错觉，他看着这只长脸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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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这只猴子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丁祈收回视线，噗的一声，高台之后的篝火燃烧起来。
猴子的身体猛然一缩，两只手捂上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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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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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裹着厚重的衣服缓缓走上高台，站定在猴子身边。猴子抬了抬头，瞪着滚圆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村长挥着前一晚的旗，叽叽咕咕地念了些什么，大概是某种特定的咒语。系统的同期声没给翻译，他们自然也听不懂。
然后他停了下来，高声喊了句什么。
村民扬起双手跟着喊了一句。
村长接着踢掉脚上的鞋，露出两双黝黑的、满是沟壑的脚，一边挥旗一边围着猴子蹦跳。
村民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篝火在燃烧，缓缓带燃了前面的灶台。灶台嗡嗡作响，滋滋啦啦地生起了火。微风轻轻吹过，挑起了一点点红布的边儿。
丁祈皱了皱眉，歪了下头。
“诶。”他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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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罇很有默契地凑了过来。
“你知道，猴子的寿命是多少年吗？”
“多少年？”邵罇问。
丁祈竖起两根手指：“二十年。”
邵罇若有所思地正了正身子。
滋啦啦啦啦啦啦——
燃起的灶台发着响，带着特有的噼啪声，又掺着些怪异的声音。
像是有风从间隙里吹进去，呜呜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很细微，像是一根细线，响了一会儿便停了，接着就只剩下噼啪的声响。
那呜呜声刚停下，村长绕来绕去的动作也停了。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擦了擦额上的汗，双手合十微微错开，朝着村民鞠了个躬，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享用我们丰盛的菜肴了。”
同期声翻译得很及时。
“……行了。”邵罇率先转过身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大家，“吃饭吧。”
桌上摆得很满，十几道菜荤素都有。身边的村民纷纷动筷，气氛也比之前热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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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祭典过去后就放松了下来，开始说说笑笑吃东西。
丁祈拿起筷子时回了下头，正好看到那只穿着绣衣的猴子被跌跌撞撞牵下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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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跟鬼一样。”傅飞阳撇了撇嘴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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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他们的神明。”杜安说，大眼睛眨了眨，“亵渎神明在这儿会挨打吗？”
“不知道。”彭松笑了笑。
“比起那个，”卢毅犹豫着抄起筷子，筷子尖凭空在菜品上点了点，“这些东西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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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傅飞阳摸了摸肚子，“昨天就吃了一顿饭，现在还饿着呢。……但这些东西——队长？”
“……？”丁祈抬起头，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么东西，一脸的懵懂。
“……”好了，懂了。
“吃吧吃吧。”尤卓拿起筷子，众人纷纷东一下西一下地夹菜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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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猴子当成神明，呵。”丁祈冷哼了一声，低语道：“怪不得只能活二十年。”
邵罇手上一顿，随口问道：“想到什么了？”
丁祈慢慢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一点……不太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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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罇笑了笑。
台下的热闹持续了一段时间，击鼓声再次响起，急促的敲击声保持了一分多钟，众人纷纷抬起头。
他们看到从祠堂内，村长和两个助手一块儿搀扶着一位老人，朝着这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村民们纷纷投以羡慕而崇敬的目光，讶异着交头接耳。
这老人如果放到正常的社会里，起码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他的头发板板正正地梳到脑后，一丝不苟地露出整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他的腰背深深地佝偻着，胳膊、腿都很细，皮肉很松，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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