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研出身于平民家庭，母亲在他六岁时改嫁给他的继父，九岁时因第九区医疗事故死亡，死后有赔偿抚恤金，一直由他的继父代领，三年前其继父由于故意伤人再次入狱，还有一年刑满释放……”白浩顿了顿：“你可别往外说啊，我用你的权限在中央计算大楼户籍室查的。”
“我知道了。”
陆书行没想到会这么巧。但有一种可能，他倒也不是没有想过……
陆书行把通话界面熄灭，扭过头去换衣服，一会儿楼下还有个庆功暨圣诞宴会，他作为少将必须出席。
“你怎么来了？”陆书行侧过头就看见郜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不过看表情并不像听见了自己换衣服前的通话内容。
“出后勤啊。”郜研见陆书行皱了皱眉头，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把陆书行门口的圣诞节红色丝带扯开：“我大学考过医师资格证，具有出后勤的资格，邱沿上将让我来的。”
陆书行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那你跟我先下楼出席宴会还是在楼上休息？”
“什么宴会？”
“应该是，舞会之类的。”陆书行不是很善于应付这种场合。
“走吧。”郜研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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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基站外头还没有这种气氛，现下进了主楼果然截然不同。红色的丝带与金黄的铃铛波浪状悬挂在屋顶，两层中空的大礼堂有几位小提琴手欢快地演奏，脚下锃亮的皮鞋随着节奏跺得“啪啪”作响。
室内温度不算是暖和，女Omega和beta们也都穿上了礼裙，这些大多也是后勤，礼裙算不上是华美，数量也不是很多，男Omega与beta也有一些穿上了蕾丝大花摆小礼服，郜研穿着一身灰土的白大褂，上面还有灼烧的大洞，看上去很是违和。
“别看我，这是男人荣誉的勋章。”要知道郜研脱下防辐射服后是这个鬼样子，陆书行一定会领他先换套衣服。不过现在看来郜研不嫌丢人，他也就不再管这茬事儿了。
旁边有alpha服务生端了一小杯威士忌还有一小碟姜饼，凑到郜研面前搭话：“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郜研看清了眼前这个有地球时期挪威血统的alpha，长得不算是出挑，但也算是顺眼俊俏，不客气地端走了他托盘里的点心和酒。
“少喝一点，这种人造酒度数很高。”陆书行只是略微拦了一下他的酒杯，还没等郜研答话自己就被叫走了。
“我去一下。”陆书行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
郜研摆了摆手让他去台上便不再看他，叼着一块儿姜饼直直地朝着一张角落里的桌子走去。
正低头吃一块儿蛋糕的吴真被拍得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半米，狼吞虎咽地把蛋糕上的一块儿榛子吞吃入腹。
“我找了你好久！”
吴真拉着郜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红酒递给郜研，远远地看跳舞的女Omega，穿着廉价长礼裙与白色连体丝袜，裸露着牛奶色的肌肤，把高跟鞋踩得踢踏作响，让郜研有一种鞋跟下一秒就要断掉的错觉。男Omega身体柔软，各自找了alpha跳舞，今夜他们不在乎性别与信息素是否劣质，只是单纯的放纵与庆祝。
而稍微脏兮兮一点的Omega，像郜研和吴真这样的，只能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看别人寻欢作乐。郜研见吴真的眼睛几乎粘在了舞池中Omega们的身上，醉醺醺地眯着眼笑，才晓得这家伙是真的同性恋。
“圣诞节那是，外国人的节日……嗝，”吴真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我们中国人，不过洋节。”
郜研看了吴真一眼：“现在这时代，谁敢说自己是什么国家纯种的人？”
“也对，我们都是地球人。”吴真喝干了透明玻璃杯里的酒液，低头用银色夹子夹了几块儿冰块，漫过红酒。
“以后就不是了。”郜研纠正吴真到：“现在的航行目标的类地行星RS138b。”
“我们现在活像个贱种渣男，”吴真突然生气到：“把地球弄得千疮百孔，现在已经在寻求下一个妓女了，我们甚至没有付出任何嫖资！”
郜研想提醒让他不要这么粗鲁，又觉得他说的没错，举起半杯没有加冰的红酒磕上吴真的酒杯边缘：“干杯，贱//种。”
“干杯，渣男。”吴真又一饮而尽，坐了个干呕的动作，转身去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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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威德中将站在二楼讲台上，舞池中间的一颗高大的仿真圣诞树恰好挡住郜研的视线，威德开始长篇大论这次战争第八区的惨败以及第九区的重大胜利。
“我相信，只要我们有信心，一定可以建成全人类最大的空间基站。下面让我们有请对此次战争做出巨大贡献的陆书行少将做出战争总结！”
郜研猛地抬起头，错过舞池中的人群，绕过高大的棕绿色圣诞树，看到陆书行的俊朗的侧脸。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陆书行也向他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郜研像是过了电流般地眨了眨眼睛，听见陆书行面色淡然地说：
“请继续努力。”
陆书行接下来的沉默让威德有短暂的尴尬，但很快被威德的呼声与乐声掩盖过去：“纵情享受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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