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监察长。”
“请务必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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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荛如愿见到了被羁押在寒冰小地狱的鬼灵。
冰为天雪为地，风霜之间，冰天雪地里跪着一具冻僵的灵体，正是它。
栾荛渡出了些许灵火，面色青蓝的鬼灵于寒冰铁链层层束缚中抬起头，灵力微不可查，再露不出昔日嘲讽的笑意，“……荛、荛。”
栾荛蹙起眉头，“叫我栾荛就好。”
“……怎么？找我？”
“早前杀了你的灵仆，实在对不住。”
“你要、要真觉着对不住我，不如做我的灵仆……”
栾荛咳嗽一声，偏过头不接它的话茬，“这里倒挺冷的。”
“你我都是灵体，难道还怕冷吗？”一阵铁链窸窣声中，神色痛苦的鬼灵将脖颈伸得更长了些，强忍腰腹之间寒冰刺骨，挤出了一个调侃的笑容，“不知比那脓血小地狱，如何啊？”
栾荛心头一跳，缓缓看向它比哭还难看的脸，“那地方确实更折磨些。”
鬼灵苍白的笑容倏然染上艳色，“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真的有被安慰到哦。”
栾荛无语，拒绝同这个色心不死的老鬼灵调情。
“你……似乎知道很多？”
它被无视暧昧的话语也并不生气，低头凝视着身上层层交缠的寒冰铁链，敛了眉眼，“你要想知道些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拐弯抹角。”
“我——”
栾荛想要开口，又被它口气冷淡地打断，“先说好，虽然我挺欣赏你，但是我不会白白开口。”
“你要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一个容器，还有……”
“还有什么？”
虚弱的鬼灵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我要纪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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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晗起了个大早，四点后再也没睡着，上班特别没精神。
倒是胡悦对她似乎没前几天那么殷勤了，怕是被栾荛打击到了。
十点钟，纪晗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一脸严肃的胡悦拎着纸盒敲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纪总，这是财务杨总监请的饮料。”
“放下吧。”
胡悦小心翼翼地看了办公室一圈，抿了抿嘴唇，“纪总，您朋友今天没来啊？”
“……啊。”
不说还好，一说起栾荛她就心烦意乱，外人看来都觉得她纪晗强势，她同栾荛的这段亲密关系，她才是处于主导地位的那一个。
实际上呢？
她对这段关系的依赖程度远高于被动的栾荛。
胡悦没看出纪晗的心不在焉，“您跟她，是什么关系啊？”
纪晗警惕地一抬眼，还能是什么关系？昨天你晚一秒钟推门就能看见我俩正亲得火热。
这还能是什么关系？
“胡助理，这里是公司。”
有你这么打听上司私生活的吗？还跟上司本人打听？你没事儿吧？
胡悦的脸瞬息万变，“对不起纪总，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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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今天脾气古怪得很，四楼的人都这么说。
晚上七点，脾气古怪的纪总也不着急回家，临时通知各部门经理开会。
“马上月底了，各位。”
在座的皆是面色沉重。
“我知道设立专项组对咱们几个部门打击不小，但这个月是什么情况？都看看，白纸黑字，都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说得过去吗？”
“知道我在顾总面前多丢脸吗？知道顾总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吗？昨天开小会我都没好意思跟几位说。”
“接下来就是十一长假，您几位都想陪着我加班是吗？”
“还有那些个上班时间开小差的，擅自离岗的，议论领导八卦的，但凡把那个精力用到工作上，咱们几个部门不至于被顾总点名批评，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的？还觉得被顾总在办公会上提一提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吗！”
“周年庆之前得不到改善……”
“等考核吧。”
“纪总这——”
纪晗不理会，收拾东西起身，“有异议去跟顾总反映。”
有异议的那几位瞬间安静得像哑巴鹌鹑。
纪晗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栾荛式的冷笑，这帮老油子，欺软怕硬的，看来是她平时还不够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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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不着急回家的纪总将车停到车库，一头栽在了方向盘上。
这场景似曾相识，纪晗记得，很多次，她都这样疲惫地趴在车里，动也不想动。
没有栾荛的日子，她过了二十九年，有栾荛的日子，不过两年，栾荛同她如胶似漆，满打满算，一年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短短一年半，就把她整个人都泡软了。
软得不行了，没有栾荛，她浑噩得很。
早前赵传还揶揄她，说她恋爱脑，她不信，如今看来，脑得不轻。
“对不起，您所拨打得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纪晗气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凭什么让你说对不起，你让栾荛来跟我说对不起！”
任电话这头如何激动，冷漠机械的女声从不间断。
“……请在滴声后留言……”
“滴——”
“喂，荛荛，荛荛我好想你，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我想你，好想你……我头又疼了，你快回来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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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号凌晨，栾荛出了鬼门关。
她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无实形的鬼灵需要一个容器，栾荛答应了它的要求。活人她实在干涉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医院太平间找一个……相对新鲜的……尸体。
栾荛站定，拧开小瓷瓶，浓郁的白雾被放出，娉娉袅袅，寒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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