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书问道。
一旦向导和哨兵结合，就意味着两个人的生命彻底绑在了一起，从此生死与共。
可是一定要将自己的生命捆绑在别人身上吗？
贝蒂调出一份资料，说道：“不结合只会让死亡来临得更快，我见过那些崩溃的哨兵向导，相信我……”
贝蒂湖蓝色的眼睛里泛起微微的浪潮：“你不会想变成他们那样。”
她将屏幕转到顾长书眼前，让顾长书看。
“陈丹青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你来了，我也就顺便通知你，每个在籍向导都会在一开始去做基因配对，你的基因配对是在一周后，要求你一周保持合理的作息时间，尽量保持身心处在一个健康的状态。”
顾长书还有顾忌：“配对后是……”
贝蒂拍拍他的手，安慰道：“配对只是给你圈出最合适你基因的几个对象，让你心里有数，不是强制结合。”
顾长书这才点了点头。
*
天狼星，开普勒实验室
罗森迟到了二十分钟。
这让实验室的负责人伊藤博文很不开心，他斥责自己的助手费丽莎，作为一名向导，她有责任监督自己哨兵的行为：“为什么罗森还不来，你们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居然让我在这里等他。”
费丽莎坐在转动椅上无聊地转着圈，“我怎么知道？罗森一直在第一军团任职，我在开普勒工作，我这么知道第一军团的人为什么不来？”
伊藤博文气闷，他知道费丽莎牙尖嘴利，和她争辩只输不赢，也不说话了，只静默地等着。
又过了五分钟，罗森才姗姗来迟，他穿着白色的军服，披风上还残留着战火的硝烟与鲜血。
“抱歉，”罗森低头微微鞠躬，“接到了临时战斗通知，所以来晚了。”
伊藤博文冷哼一声，“过来做检查吧。”
费丽莎抬起手来，罗森握着她的手，半跪下来吻她的手背。
“我很想你。”罗森的眼睛像是清澈的湖水，如同一颗晶莹的绿翡翠。
费丽莎点头表示知道，罗森把她扶起来，牵着她的手跟在博士身后。
费丽莎闻到了战斗遗留的气息，“你刚下战场就过来了？”
罗森点头。
“切，”费丽莎别着嘴角，“没必要把博士的话看得太重。”
伊藤博文闻言回身看来费丽莎一眼。
费丽莎视若无睹，“你是军人，不归实验室管。”
罗森低头小声回答：“嗯。”
反正军队和实验室早就互相看不顺眼，又何必惺惺作态，假意迎合？
*
老实说，伊藤博文是很愿意给罗森检查身体的。
像罗森这样懂得遵守实验规则的哨兵已经不多了，多的是那些自以为可以军功至上就可以抛弃实验室的狂妄者。
以及明明智商低下却对实验指手画脚的“精英”。
“你的身体机能又得到了一次优化，精神图景里出现了许多过剩信息，但没有出现狂躁症的初阶预兆，总的来说情况非常好。”
伊藤博文的助手摩西拿着罗森的体检报告，替他分析道。
罗森在听见自己没有狂躁症初阶预兆时紧紧握住费丽莎的手，费丽莎把头靠在罗森的肩膀上，精神触手进入罗森的图景。
罗森脑海中拥有一片碧波千顷的松林，松针层层叠叠铺在地上，风吹过会有针叶簌簌作响，像是爱琴海的海浪。
费丽莎的精神触手在罗森脑海中变成一只眼镜王蛇，安静地从松针上游过，逡巡着她的领土，用分岔的舌尖搜集着异常的讯息。
森林宽广的怀抱拥护着它的领主，眼镜王蛇很快就找到了那些被废弃的精神垃圾，将它们从森林里清除出去。
“没有什么坏的预兆，比以前强了很多，他的精神图景至少拓宽了三分之二，能容纳我大部分精神触手了。”费丽莎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罗森的精神疏导工作，走到自主饮料机旁取了一杯咖啡，接着听摩西和伊藤博文的分析。
伊藤博文认真审视了报告很久，斟酌着说：“不像是优化，你看——”
他指着表上的数据说：“仅仅在这一年中，罗森的身体机能……”
“对不起，罗森军团长。”费丽莎小啜一口咖啡纠正。
伊藤博文嘴型卡住半天没动：“好吧，罗森军团长的身体机能至少提高了15个指标，脑域强化比例也高达25%。如此大的指标跨越我只在零二次觉醒的时候看到过。”
二次觉醒，在场的四个人仔细品味着这个词。
罗森是接受黑洞计划改造的第二批人工觉醒哨兵，那一年他29岁，久经战场的身体饱受战争的摧残，觉醒了哨兵属性之后，罗森又重新回到了他年轻时的巅峰状态，找回了他完好强健的身体。
一般来说，无论是人工还是自然的哨兵向导，一生只有一次觉醒。
这一次觉醒，就决定了哨向们的天赋和能力。
零是一个例外，当年他在绝境中再次觉醒，突破了已知哨兵的能力上限，成功存活。
“这真的是二次觉醒？”罗森不可置信。
二次觉醒在实验室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
摩西调出零的身体数据，“这是我们对零的跟踪数据，以3537年实验室被叛军袭击为分界点，后期的数据所有指标都较前期提高20到30个百分点，你的数据变化情况和他非常相似，具体是不是二次觉醒还需要再进一步的检查，也可能需要召回零做一下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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