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
哒哒的马蹄声到了门前戛然而止。唐斐控缰停住,看见江予珩萧然立于石阶上,一时有些诧异。
算起来,两人自打那日闹了不快,已经许多天没有见过面了。
“我……你,你出门前忘了将参片带在身上。”
江予珩慌乱地打开拳,只见素白的掌心静静卧着一枚小巧荷包。
唐斐蹙眉看着那荷包,心头有些五味杂陈,半天只好沉默不语。
江予珩越发忐忑,嘴唇翕动几下,轻声解释说:“你伤好不久,气血不足。我替你准备了一些紫参。平常要是累了乏了,噙一片在口中,能有提神益气的功效。”
唐斐心头软了软,唇角终于漾起一圈似有若无的笑意,“今日朝会事关重大,晨起出门匆忙了些,倒辜负了你的一片心。”
江予珩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只是个荷包而已,不值得什么。侯爷若有政务要忙,我……我就不叨扰了。”
被疏远的这些天,江予珩早就冷静下来。像他这样的人,习惯了委曲求全,什么样的冷言冷语没有听过,本就不该因为唐斐迷乱时的几句胡话赌气。
原怪他僭越,不怨侯爷厌烦自己。
唐斐犹豫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微微颔首道:“也好,你好生回屋歇着。我若忙完了,得空自然去瞧你。”
江予珩似乎怔了怔,慢慢侧开身子让出路来。唐斐经过时带起了一阵风,沙尘迷了双目,酸涩涌上眼眶,绝望厚沉心底。
就在两人交肩而过的一刹那,唐斐被一阵若隐若无的槐花香气绊住了步子。阳光打在肩上,和先前无数个日子一样,连棱角也包裹得温柔,他有点想回头,却终究没有回过头。
忐忑与狐疑慢慢冒了尖,成了锋利的芒刺扎在心口,每当他生了转圜的想法,都会牵起一阵锐痛。
“侯爷这是怎么了,我瞧着您待江公子仿佛生分许多?”
进屋后,吕裘接过唐斐的摧城锏搁在架子上,随口问道。
唐斐眼皮微抬,一脸若有所思:“有吗?”
吕裘说可不,“您从前恨不能把公子抚平了折好了放胸口。要换了从前,江公子亲手做的荷包,您还不得时时带着,连睡觉也不摘下来。”
唐斐噎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当本侯跟你似的,涎皮赖脸没个下限。”
吕裘认真地想了想,愣愣地反问了句:“不是吗?”
唐斐气结,扯过手边的信笺,团成团没头没脑地朝他砸过去。
吕裘躲避不迭,站定之后赔着笑替自己找补:“我说的是我自己。侯爷怎能叫涎皮赖脸,您这分明是铁骨柔情。”
唐斐拿他无法,被奉承了也提不起精神,内心反倒涌上了强烈的沮丧。
几月时间朝夕相处下来,不光是江予珩,连唐斐身边的人,也早就习惯了侯爷挖空心思地讨好。昨天的糕点,今日的皮影,唐斐本就不是风月场里待惯的人,却总能把王孙公子迎合美人的娴熟手法学到十分之九,余下一分再用自己全部的真心去填。
人人见惯了十全十美的情意,面对突如其来的隔阂难怪会觉得扎眼。
“也谈不上疏远不疏远,”唐斐沉吟片刻,淡淡地开了口,“一个人的精力到底有限。眼下六国都不太平,总把心思放在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上,难免招人说嘴。”
“咳咳!”吕裘呛出了声,似笑非笑道:“侯爷,您同我说笑吧?谁敢说您,您还怕被人说?”
“.......”
唐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沉吟片刻,他冷不丁蹦出一句:“我记得鄢国早几年往各地都派出过密探,现下这些人可还用得上?”
吕裘不妨侯爷突然提起这茬,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末将有所耳闻。只是听说那些人过不得明面,故只在礼部有记档,武安君或许还知道一些内情。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唐斐迟迟地唔了声,半晌才摇摇头,“随口问问。对了,梅氏的案子,我看那林小六招认得太痛快了点,怕不是有蹊跷。你去知会方怀瑾一声,务必好好把人看住了,本侯还有事情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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