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一个大户迁到了我们姑苏城，姑苏王氏的公子就看上了大户家的小姐，两人花前月下，两情相悦，好不幸福。不想小姐的父亲为人刻薄，平日里总是苛待小姐，又爱慕虚荣，定要把小姐嫁给城里第一富豪的公子。小姐不愿意，悄悄跑到渡口准备逃婚。
小姐是外地人，不懂得姑苏城的规矩。这西村渡口是水鬼的治所，夜间不得随意通行。小姐走至水边，被水鬼拉下水，命丧于此。问讯赶来的家人替她收了尸。
王公子听闻小姐死讯悲痛不已，于是来到渡口，跟水鬼做了个以命换命的交易，跳河自尽，从此之后，王公子就做这渡口的水鬼，不得往生。
听说后来小姐活过来了，只是脑子不怎么清楚，忘了很多事情。
艄公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可惜了王公子，我一辈子，见多了抛弃女子的负心汉，难得见一个愿意以命换命的有情郎。老汉我要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定会为他年年烧香祭奠。”
我颤抖着声音说：“船家，你带我去王公子落水地方看一看吧。我也，难得见一个有情郎。”
艄公说：“那里不远，我就带你看看，祭拜祭拜王公子，然后你就回家吧。”
艄公拉开桨，溯着月下流光的水面，江潮有来有回。
艄公用粗犷的声音唱到：
“西村渡口，山林幽幽，通往东南，永嘉岩头。
西村渡口，水波幽幽，少年莫往，幼女勿来。
西村渡口，要回头。”
我回头看去，只有黑沉沉的夜，不见白衣，不见幽昙。
暗潮涌动的江中，传来子衿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于是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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