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绵不止一次跟汪奇说过，赌博不是正道。
也半威胁似得警告过他，如果汪奇执迷不悟，就算是朋友，在他这里也没好脸色。
看样子，他说了那么多，汪奇这死崽子压根一句也没听进去。
麻将馆距离夏绵打工的便利店并不远，只隔着两条街，想来刚才那中年男子口中的‘冤大头’应该就是汪奇没错了。
麻将馆在一处隐蔽的街角，光线并不充足的街道上只有‘烟酒’两个字儿亮着醒目的红灯，可能是电路接触不良的原因，光亮总是时强时弱地闪着。
夏绵拉开门，强烈的烟味儿霎时灌满了他整个鼻腔。
“咳咳。”他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四处打量下，却看上去与寻常的店并没有什么区别。
店主正颓坐在柜台前兴致缺缺地看着电视剧，见客人进来了，也不抬头。
“麻烦一下，我来找人。”
直到夏绵出声，店主才掀起眼白瞥了他一下，头还是没动。
“这儿就我一个。”
这个时间点，长得白白净净的夏绵出现在这里，多半是惹人起疑的。电视剧的声音放得特别大，正演到便衣警察潜伏贼窝的桥段，店主兴许入戏太深，此刻看谁都像是便衣。
夏绵刚想说些什么，一名壮汉就拉开布帘朝店主说了句：“让他进来吧。”
布帘合上之前，壮汉的眼神还不断地往夏绵身上扫着，看了两眼，又满是嘲讽意味地咧了咧嘴。
“进去吧，人都在后面呢。”店主用大拇指朝身后的布帘比划了两下，视线又重新回归到电视剧上。
夏绵撩开布帘，才发现后面真是别有洞天。
四人一桌的麻将，明明已至深夜，却还有五六桌正打得如火如荼。
他环视了一圈，视线在形色各异的人脸上打量着，并没有找到汪奇的身影。
“夏绵，救我！”汪奇的呼救声突然从一扇虚掩着的门内传来。
这样的呼救，在沉迷牌局的人耳中几乎是过耳旁风。五六桌的人，竟没有吸引到一个人的注意，想要得到他们的搭救，估计是无望了。
夏绵不假思索地朝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砰地一脚踹开门。
“汪奇！你没事吧？”
包厢内汪奇正被人按在麻将桌上，泛着寒光的刀刃正明晃晃地立在他眼前，桌上是散乱的麻将牌和汪奇的五根手指。
“哎呦喂，来的正是时候。弟弟，你看割哪根儿手指头好呢？”光头拿着匕首朝夏绵嚣张地笑着。
围在桌旁的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刀刃跟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几乎一个不小心，刀尖就扎到了肉上。
汪奇瞪圆了眼睛直冒冷汗，瞳孔随着刀刃一缩/一缩的。一看到夏绵闯进来，他便连忙认怂道：“大哥，我借我借，我借钱还不行嘛！”
“哼，算你识相。”光头拎着刀柄又在汪奇眼前晃悠了两圈，俨然是把那随时可伤人的利器当成了玩具。“那就去签字儿吧。”
“我借钱，但是.....”汪奇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指向夏绵。
“我要让他替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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