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蓁像是回到了正轨，课间不再抱着练习往徐立麟那跑，也不再整夜整夜地做着语文题，她恢复到了那个刷题，刷题，认真听讲，不热衷表达的学神存在。
这样的改变是卓有成效的，即使在传言专门打击自信心的二模里，陈宜蓁的数学依旧以149高分碾压全场。数学老师特地在讲卷前不厌其烦地表扬了陈宜蓁。
陈宜蓁没有笑。这些天来，她的表情像是被封锁，整个人变得愈发冷漠。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字迹工整地把解题步骤一一写在练习题目下的空白处。
像是印刷体般整齐。
如果要说在她身上还有什么感情波动的话，或许便是晨读时徐立麟的身影以及，他的语文课了。
在那些麻木的困倦的疲惫的眼睛里，徐立麟总是无法忽视少女清亮亮的眼神。只是让他不安的是，她明晃晃的白光般坦亮的眼眸里，潜伏着轻怅透明的哀伤。
徐立麟又一次找陈宜蓁谈话。
“嗯？老师？”
陈宜蓁仰头望着徐立麟的面容，下唇微咬，两手无措地抓在身后。
“宜蓁，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唔，我觉得……还行……吧？”
“会不会觉得压力？或者有点焦虑？”
“没、没有。”
徐立麟心里叹了口气。自从上次那次谈话以后，陈宜蓁似乎有些……抗拒和他讲话，他感受到了某种，闭锁了情绪的别扭。
这样的别扭，似乎有点奇怪。
“宜蓁，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老师说的……”
陈宜蓁却误解了徐立麟的话，心一下子乱了起来，“没有！没有老师，我才没！没、没什么事……”她的声音乍然响起，却又渐渐消了声。
徐立麟的眼神深了起来，骤然间的气场压得陈宜蓁喘不过气，在这样如泥沼般越来越深重的沉默中，陈宜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愈发局促不安，被羽睫毛遮住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嗯，宜蓁。没什么的，你不要这么紧张，老师不是逼你把心事说出来，只是……”徐立麟顿了一下，“只是老师希望，你要学会，放开或者暂且搁下你的心事，不管你的心事是什么，都不要影响你的高考，好么？”
“嗯。”陈宜蓁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了，放轻松点，你这次二模考得很不错。特别是数学，接下来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保持之前的学习状态就很好。”
陈宜蓁终于抬起头，她的眼圈还微微地泛红，“谢谢老师。”
那像碎了的清河般的眼神像一把钝刀，在徐立麟心里割了一下，钝重的麻木的疼痛。
他目光追随着她离开的背影，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上，发出闷重的回音。不再沉稳的眼神流露出复杂的挣扎的光。
就像最初在考场外拿着扫描仪撞上陈宜蓁的苍白面容时，他漠然的神情下却是另一层汹涌的情绪翻涌。
“如果我还能见到你
事隔经年
我该如何贺你
以眼泪，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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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还能见到你，事隔经年，我该如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是摘自拜伦的"When we two parte"。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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