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秋池睁开眼时，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他盯着眼前肌肉紧实而漂亮的白皙胸膛，微微瞪大了眼。
“早上好，秋秋，你能从我身上起来了吗？”江寒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付秋池这才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江寒棋身上，他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撑起上半身，睁着一双冷凌凌的眼，“怎么回事？”
“没什么，”江寒棋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拿起旁边的浴袍翻身下床，“你昨天发烧了，拿我当抱枕呢。”
付秋池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记不太清，对昨晚的事隐约有点印象，他抿了抿唇，耳朵有些发红，又看向江寒棋腰上的绷带，“你的伤？”
“没事，”江寒棋打了个呵欠，面上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去换衣服了，你的衣服在衣架上挂着，记着穿上，别又着凉了。”
江寒棋的身上的药效退了个干干净净，终于又可以健步如飞了，江寒棋哼着小曲儿抹着发胶，将微长的留海分向两侧，又用吹风机吹了个漂亮的三七分。他今天要回京市，可不得把自己拾掇得精神点儿，要不这浑身病气的，还能瞒谁呢？江寒棋摸摸眼底泛出的淡青色，心道最近果然还是太累了，他这身上旧伤加新伤的，简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光他那肋骨就在短短几个月中断了两次。
等所有事尘埃落定后，一定得给自己放个假啊，江寒棋边想着边神清气爽地往外走。
“秋秋？”江寒棋冲着发呆的付秋池摆摆手，“不是让你穿好衣服吗？你怎么还发起呆来了？”他将衣架上的外套取下扔在床上，笑道，“不会要我帮你穿吧？”
付秋池默默地把外套套上，不说话，好像在静静思索着什么。
“想什么呢？”江寒棋在他对面坐下，“睡了这么久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江寒棋，你为什么要跳崖？”付秋池抬眼，沉静俊秀的脸满是认真。
“我那时发现了那崖上有支出来的石台，”江寒棋笑，“我知道不会有事才跳的，但来不及告诉你，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付秋池静静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还有，你那天说的最高机密是真的吗？”
“是真的，”江寒棋点头，“南光的身份特殊，我与江司令会面时会保留录音资料，我手机里的是备份，其他的我都删掉了，只留下了那一段。”
付秋池垂下眼，“我与军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的某些信息会是最高机密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
“江寒棋，我可以向你寻求帮助吗？”
“当然可以，”江寒棋眨眨眼，开了个不着边际的玩笑，“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不如以身相许啊。”
付秋池歪头，仿佛在认真考虑一般，缓缓吐出一个“好”。
“哎，秋秋，我开玩笑的啊，”这下倒是江寒棋慌了，他轻咳一声，飞快转移话题，“你说吧，需要英勇无敌的江少做什么？打架还是寻仇？”
“是我父亲，”付秋池攥紧被子，慢慢道，“在我记事以来，我就很少见到他，他每次回家都是偷偷的，不准我和夜雨叫他父亲，不允许家里的人在外面谈论他，他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却仿佛可以随时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我们所有的亲人、朋友、同学，都以为我母亲是未婚生子，他甚至连一张结婚证书都没留给我母亲。”
“直到后来，他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母亲去世时还在喊他的名字，我和夜雨到处找他，可他没有回来，”付秋池胸膛剧烈起伏着，语气却平静无比，好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一件事，“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早就死在了国外。”
江寒棋安静地听着，将付秋池紧握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然后捂住自己的掌心里，温柔地安抚着他，“我知道了，秋秋，别难过。”
“我的鞭子是他送我的礼物，杀人的本事也是他教的，他说我是个好苗子，应该去军队，”付秋池轻轻出了一口气，“可我去了S1902，为了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在做什么，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查了两年，才查出他与华国军方有联系，第三年，夜雨又失踪了——”付秋池说不下去了，他抬起一双满是泪水的眼，望向江寒棋，“你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我都能明白，”江寒棋轻柔地抹去付秋池眼角的泪，“都过去了，秋秋，夜雨已经回来了。”
“我心疼死了，秋秋。”
“直到几个月前，我在S市遇到了你们，我忽然发现或许你们和他是同样的人，所以我故意接近你们，希望你能帮我找出真相。”付秋池慢慢地说完了最后的话，脱力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吧，秋秋，”江寒棋扶住他的肩，轻抚他的背替他顺气，“你只是想得到确认。”
“是，我只是需要一个确认，”付秋池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这样我就可以去母亲的墓前向她道歉，然后好好地照顾夜雨。”
“你父亲就是席勒说的那个人？”
“是的，他叫张行，是席勒的至交。”
江寒棋叹道，“那一切都能连上了，怪不得席勒非要看你的鞭子，”他握着付秋池冰冷的手，“我不知道你查到什么程度了，但你如此笃定我能帮助查出真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父亲是某个华裔小队的成员，而这个小队是和南光同样背负使命前往S1902的特别行动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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