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应搜肠刮肚,想着该如何向陈睢解释,藏魂册中含有他一丝他前世心头精血。
几世的纠葛皆让它过,他装初生畜犊无知无惧,于未知满怀新奇,鸦羽蝶翼长睫颤动,眨眼看他。
盯他许久,褚应偏头低声一笑:“这般稀奇的物件,竟真存于世。”
留住上世旧忆。
求之不得。
他向前一步,停留在藏魂册之前,挽起宽大袖衫探出右手。
无需多余的言语,更不需陈睢特意指示,褚应知他该如何做。
回望静夜永世缠茧,万余年的劫难,至头重来再走一遭。拼了命的躲闪逃离,卒没逃过天机轮转。
浅淡玄丽的光彩流泄而出,混沌迷雾见烙印生成,陈睢感应到褚应灵识上下全全充溢着悲伤。
那份伤,梗在心头,千般蹉跎万次嗟叹,由不得他人笑说。
佛大慈大悲颂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曾想回过身,亦望不见其隰泮。
饱墨亲描眉尖缘,斜月沉青烛,镜中黄花老人消瘦,怀相思古曲,入景困在茫茫中央。
黄粱梦南柯,一朝清醒,灶上茶米未凉,人已远。
怎能不抱怀难过。
死死不愿叹江月催离人罢了。
或择化满腔苦闷为泪水掺噫不舍,或则选将千般流连万般伤感封死在心田,永不吐露久埋藏。
而按褚应之性,他为后者。
“憾。”陈睢握简的双手轻颤,轻轻念出声。
褚应的历经凡尘一生,搅乱红尘渡成一字,是为憾。
眼前浮现朝梁沉梦中一场雪落梅掩、火光撩天的等待,陈睢半敛眸睑。
发间红梅的香,北寒呼啸穿白骨,昔日玄青铁甲意气洋洋,旧年红衣俊儿郎风雪葬。
他果真,未等到他。
穷尽一生去等一次雪落,待一场花开;空付一生去取一句离别,换一人归来。
既付出所有,等不到,便的确是憾了。
“如若重来,你可还愿意与他相遇,再等他一生?”不自觉间,陈睢压声低问。
很想知道,即绝爱至此,即一生为憾,他是否还愿意等他归来。
远处的曼珠沙华飘摇渺绕,攸然肆意,幽幽风鸣而过,携卷而来的花草清香。
褚应轻浅垂眸,扯腕间长翎,复而抬头望陈睢,又一笑:“愿意,不过这一次,我要亲口告诉他。”
“我心悦于他。”
“也只有在凡间,我才能放下所有顾虑,肆无忌惮、贪婪地不知节制的索取。”
心头蓦然滞缓,陈睢后知后觉的知晓,或许这一憾字,并非单单概述他们注定无果的一场漫长等待。
一世遗憾,含括的有二人未表的真心,和亲口许的一句相知相爱。
求而不得,念而不知,同为遗憾。
他们究竟在凡尘一世,经历了些何许变故。
又为何各自圈地作坟,走到生离死别的一步。
真心清浊温存,因果残留故事末尾。俗人哭闹搅了老鸦黄昏,褚应生不争不饶,病卧冰床长夜中,恐亦辗转反侧难入眠。
何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薄情入煮。何以走至相爱两不知。
视线微暗,陈皈不知何时迈步站在陈睢的身前边。
他依旧握着陈睢的指尖,另一只指引着轻淡点在触手生寒的玉册上。
清浅勾笑,墨色倾城:“旧忆皆封锁在于此。”
“欲想知晓百余年的前尘往事,一探便知。”
“不必苦恼。”
未留意,暗色血珠滴染简册,融于红字。
陈睢随他的指尖看去,却发现藏魂玉简上浮现其他朱红字。
陈皈所道之事,陈睢悉知。
雪羽凰族凤子,祝氏寥落,诞日瑶花谢。
堪堪十五字浮现后又极快褪去,显现凝结血红凌目三十又二字:
异瞳雪羽,窥探天传。
诞辰吉日,寥寥落颜。
天雷劫渡,阴冥鬼转。
凰帝花谣,不得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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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吐槽:
再见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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