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显怔望看他,似是僵成了一座雕像。
怀里的身躯愈发冰凉,他看见祝谣落泪而笑,伸手抚上他的脸。
触之,一片寒凉。
“燕显。”
“我要走了。”
他柔声道,一如很久以前,祝凰族兴盛,年幼小小的雪羽鸟儿随祝焉到阴冥做客,不怕生地向他撒娇一样。
声音,却虚弱得即将幻灭。
殿外风声和煦,鸟啼兽鸣,连绵荒山野岭积雪不尽,层层积压成凌,北风呼啸入,吹得透心凉。
燕显应声抱紧他,将脸深埋祝谣发中:“胡说。”
“我不会让你死,我会留住你。”
撕毁生死阴阳卷,搅乱阴冥天翻地覆,罢去阴冥之主职位,遭众人讨伐他也会不择手段。
几万年前他们便相遇相知,如今燕显深知他长生不老的年岁中已少不了他。
寒夜锦裘薄凉,夕阳残照坠,夜晚来侵袭白日,云卷云舒,离散的自是挽留不住。
“就像留住何涣一样。”祝寥落缓缓低语,感触到燕显骤然一僵的胸膛,不由笑得荒凉。
殿外万物躁动纷乱,万里封境所属族类皆躁动不安,预示灭顶之灾即将再次降临,逃无可逃。
弱小的幼童在母父的臂弯中因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不住发抖,强大些独当一面的青壮满脸阴郁,温婉的柔人们不停劝慰,收效甚微。
不着痕迹地抬头,恢复保持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垂眸看臂弯中的人绝望阖眸透出股不堪疲倦,面色暗了几分,撩开祝谣沾血粘连的发,吻住他的唇。
一向心如止水的燕显,情绪格外暴躁,涌上心头的怅然若失令燕显极度不安。
舌尖撬开紧闭唇瓣银牙,舔舐祝谣口中每一处敏感,粗暴不带有丝毫怜惜的粗暴。
对祝寥落的辗转嘤咛充耳不闻,肆虐地侵占怀里人,手掌撑住他瘦弱的背,誓要将他剥吞入腹。
细细尝到他血的腥甜味,霜寒眼底浮现占有的兽性,嗜血的欲望。
往常祝谣不曾投怀送抱,他向来自洁身自好。但若燕显愿意与他共度春宵,祝寥落是必定不会拒绝。
从未想过他的滋味竟是如此之好,令人尝过后念念不忘。
祝谣虽生有绝色之姿,然非天生的惑人尤物,床笫之欢更是一触未触,完全处于被动。
他不该觉得他恶心到令人作呕。
唯在祝谣面前,他可不顾姿态,失礼一回。
祝寥落知挣扎无用,他失了气力任由燕显为所欲为,空气被他尽数夺走,他涌上喉的鲜血在二人的唇舌间与口津混合。
将近窒息,祝寥落实在承受不起,即便吻他时燕显不断渡送真源予他,伤重的身子似无底洞,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反而险些晕死过去。
怀里的人身子越来越软,眼眸紧合唇瓣肿起青紫,并非情动而是命散。
气息奄奄若有若无,燕显这才放过他,轻轻吻着祝谣苍白的面颊。
分离时,带出几丝夹血的混浊,泥泞不堪。
指腹一遍遍的摩挲被他吻的微肿水润的唇,一脸深情地凝视着祝谣,如痴如醉,低声细语地安慰他不要怕。
他不会死。
将祝谣最为狼狈颓废的样子全数收入眼中,记在心里。清楚他无力再逃离时,燕显莫名心安。
心头涌上的冲动,教燕显不太自在,长睫落下一层阴霾,由不得他多想便驱散。
他们从不曾这般亲近,算上从前万年,他们虽朝夕相处然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从不坏规矩。
这是燕显第一次吻祝谣。
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彼此永远心照不宣的保持恰当的距离,为将平淡安逸的日子维持的久些,祝寥落忍下了落寞。
燕显从来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之时才懂得弥之珍贵,才想起拼命保留。
泪痕干枯,祝谣咳血厉害,咬破舌尖只得来点点清醒。
撑住燕显的胸膛,向后踉跄蹒跚退几步,扶到几榻堪堪止步站稳,撞击得碗筷摔碎得七零八落。
“愚蠢。”祝谣低沉的暗骂。
祝谣讽刺竟没能早些看透燕显的幼稚无知。
明明都已经上几万岁了,活得活脱脱像个孩子,无知无觉不懂得拥有的快乐,更不怕失去的苦痛。
祝寥落一直很清楚,燕显打心底里在乎何玉念。
在乎到甚至不惜违背天命,强行滞留他残缺的魂魄和束缚灵识,只为待有一日能够寻得珍惜一物,引魂归体。
人未走,茶先凉,形单影只坐享空欢,冷清撩撩,数笔挥画遗恨,皆苍苍。
“这些年,是我教你等的太苦。但你除去利用外,对我亦从未有过一分真心。”
“我们之间,算是扯平。”
渐趋模糊的视线,不是泪水糊眼,十指紧抠玉石几案深深嵌入。
指尖磕得泛疼,苦苦忍住睫翼投下一层阴翳,勾唇淡笑。
殿外乱纷纷,祝谣的亲信察觉殿内异样,集结在外焦躁不安的等候召唤,没有祝谣的传唤,任谁不敢肆意冲入。
“所以,何必再惺惺作态。”沉痛阖眸,悲欢错落在起伏,堪堪止住溢血稳定心神。
连连劝慰,还有要紧的事未做,时机未到还不可轻易倾颓。
燕显闻言身躯一颤,只是大步上前,更深的拢他入怀中,沉默寡说不言不语,目光森然飘过玉石凹洞残留的点滴黑血。
祝谣早清明知晓,他在利用他。
两人心照不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个利用的不留余地,一个付出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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