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睁开眼睛，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在黑暗中似要冲出自己的胸膛。年千言正坐在她床边的地上，姜遥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看不见他的表情。
姜遥动了动，发现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年千言感到她醒了，回头看来她一眼，松开手。“还要睡一会么？才五点半。”也许是才醒，年千言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姜遥发现他一头的汗。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姜遥脑中闪现。
“昨天晚上有做梦么？”姜遥试探着问。
“......很遗憾，我只是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不可能似乎变成了真的。
“你.....”姜遥想问他爸爸是不是叫年明廷，但想了想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仔细盯了他一会，果然，在他左边的眼角有一颗极小的痣......
姜遥心跳如鼓。
“是......什么样的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睡不着就起来吧。”年千言起身走出卧室。姜遥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如果昨天晚上的都是真的，是不是自己进入了年千言的梦？准确的讲，也不是入了年千言的梦，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自己，应该是自己可以看见他的梦，为什么？太匪夷所思，而最近匪夷所思的事情又何止一件。
“你平时早上都吃什么？”他用毛巾揉着脸走进来，带进来一股清香，是什么的香味？
姜遥有意无意的总是把目光投向他的左眼角，仔细看着才看的清，那颗小小的痣，那个地下室......
“你会做饭么？”姜遥问。
“你都自己做？”年千言有点惊讶。
“随便吧，前一天晚上一般都有剩的饭。你一般都吃什么？”
“我也随便吧，随便买着吃。”年千言看她一眼，“你每天吃剩饭？”
“一次吃不完总不能都扔了吧。”
年千言没说话。
姜遥洗了把脸，准备随意的擦干，发现手边的毛巾架上面多了条毛巾，浅蓝色，看起来是新的，旁边的灰色的就是那天帮年千言敷额头的那条。姜遥顿了顿，拿起浅蓝色那条用冷水清洗了一下，擦了擦脸，又挂了回去，和那条灰色的毛巾并排，一左一右......毛巾架下面多了个喝水杯，昨天姜遥看见它在饭桌上落灰，现在里面有一只新的牙刷，是干净的。
姜遥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年千言坐在桌前吃油条，和那天一样的油条，不一样的是豆腐脑换成了豆浆。
“要糖么？”年千言把一个白色小袋子往姜遥这边推了推，里面是糖，应该是在豆浆店里装的，还系着鹅颈扣，没打开，是给她带的......
姜遥打开糖袋子，一股脑倒进了豆浆里，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抬头对上年千言看她的目光，“好喝。”姜遥说。
“恩。”年千言点点头。
“晚上陪你回家。”
姜遥正在咬油条，结果上牙磕了下牙。如果要过来住，肯定是要回家拿换洗的衣服的。
“......我自己回去吧。”
“吃完了就去学校吧。”他不置可否。
“你不去么？”
年千言笑了笑“你要和我一起去？”
“......”
姜遥一噎，每天一同出现在学校，势必要引起别人的目光的，姜遥一贯不喜欢别人注意她，她喜欢别人都忽略她，这让她有安全感。
姜遥第一次白日里离开这栋小区。退去夜色的掩埋，老旧的小区铺上一层暖暖的晨光，
空气中是清凛的草木香，竟然很柔软。
姜遥看看手机，时间还早，于是慢慢的向前走。年千言家离学校步行要半个小时左右。清晨的街道没有什么人，直到转个弯就是学校的时候，姜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手提着书包，静静地站在学校楼的转角，日光撒在他脸上，光影交叠在他干干净净的校服上。姜遥顿了顿，决定从他身边走过，一如往常。
“你在打工么？”
和昨天问的一样。姜遥决定装作没听见，路过他继续走。
“为什么没回家？”
姜遥皱眉，又是这个问题，她想大吼一声到底关你什么事？但是克制住自己不能那么干，你发脾气，就说明你在乎。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回家，姜遥继续走。
“姜遥。”顾侗从后面拉住了她。
姜遥没想到他会来拉自己，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他的左脚上，结结实实踩了一脚。她急忙向旁边走了一步，顺便抽出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凉。姜遥有点抱歉，又倔强的不愿意开口道歉，谁让你拉我的，这跟我没关系。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离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来上学的学生已经开始多了。他们站的位置离学校很近，路过的人时不时会瞥向他们，特别是女生，走过的时候会盯着顾侗看一会，在瞥姜遥一眼，姜遥很不习惯。
“顾侗，我昨天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管我的事，我和你似乎没什么关系。”说完姜遥转身又往学校的方向走。
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顾侗没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姜遥走进教学楼。
年千言擦着顾侗的肩膀从他的身侧走过。顾侗把目光移向年千言。这个男生转学来一年了，低调沉默的没有存在感，他现在是姜遥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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