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过去, 手搭着沈南斯的肩膀。
这话问出来, 虞欢都觉得好笑, 她好像演戏演的太久了，所以到现在, 这股虚情假意依旧存在。
沈南斯睁开眼，眼睛里充斥的血丝像是熬多个晚上的夜，瞳孔也不再是以往的黑的透亮，能够辨别清楚里面的痛苦。
喉结上下滚了滚, 盯着她却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
好半天，才低哑出声：“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事，一辈子也忘不了？”
虞欢静默了会，才回答他：“我有一辈子也忘不了事。”
沈南斯盯着她看了眼, 起了身，伸手握住她牵引着她过去，胸口抵着她的背，贴着手臂抱着。
好半天，虞欢都要以为他睡过去了。
沈南斯却突然无比认真的道：“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只生一个就好。儿子太混蛋，后半辈子都过的不安生。”
这样的拥抱有优点亦有缺点。
比如即使虞欢一张脸面无表情, 眼里是阴沉的怨毒, 只要嘴上轻应一声好, 就能令男人感动到不能自持,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到发疼。
到底当局者迷,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真。
—
“这是什么意思？”纪行止拿起那封辞职信久久没开，就盯着那三个字就觉得仿佛认不得一样，翻来覆去的看。
他抬头，收敛了平日里的样子，又惊又疑。
虞欢与他平视，“腻了。”
“别闹了，不会是沈南斯向你求婚，你一时没把持住答应了，所以他不让你工作了？”说完他又自己否定掉了，“不可能，你不是这么妥协的人。”
“跟他没关系，这个项目你给的抽成不错，钱赚够了，自然是休息。”
“这几天我都很少在公司，很多事都交给你，你觉得累了也很正常。这样，我以后保证好好工作，用不着这样吓人。”他故作轻松，随手将辞职信丢进了垃圾桶。
纪行止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这样总行了吧。”
虞欢垂下眸，笑了下。
“你知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纪行止靠上椅背，突兀的嘲讽的笑了笑，“我他妈知道什么，你从来是什么都不肯说，我都怀疑要不是我死皮白咧的，我们什么都不是。”
“是，你多果敢啊，当年打黑拳打的肋骨断裂，为了点钱，说不住院就不住院。整天他妈的把自己包的跟木乃伊。”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我行我素的，这么任性，你起码得让我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吧。”
“……”
“走了。”虞欢扯了个笑。
身后纪行止豁然起身，胸口憋着一团火，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来，人已经拉开门走了。
留下他，死死的盯着门。
看哪都不顺眼。
出了公司，虞欢接到了新闻社的电话。
那边笑吟吟的道：“第一批料已经曝出来了，效果还挺不错，您看是不是把剩下的给我们，我们也好跟着做出内容来。”
“等到了时间，我会交给你。”
说完虞欢直接挂断电话，点了新闻社发来的链接。
在男人的模糊处理过的照片下，是一段音频。
点开，先是男人呼出的沉重呼吸。
然后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沈先生，只是聊一聊。”
“我释怀不了。”男人顿了下，“火化的那天我去了，很年轻的女孩，瘦的让人心惊。半张脸烧焦，睁着眼，一直到火化。”
“沈先生，您在说什么？”
“一段时间，我都能看见她，无论是工作，吃饭，睡觉，她都在，用那只眼盯着我，问我怎么不去死。”
他又重复，“我有罪。”
“……”
录音的每一个字，虞欢都记得清清楚楚，时间精确到秒。
在这个丑闻先行的时代，但凡对方身份特殊，消息足够爆炸，传播速度快到乍舌。
很快，这则爆料被置顶。
照片虽然模糊处理，但依然能辨别出五官轮廓，再联想到姓氏，以及在安城只手遮天的本领，很快便具体到人。
直指博誉如今的当家人沈南斯。
“胡说八道！”沈父看到新闻亲自来了公司，指着公关部发脾气，“还要我一个一个教你们怎么做吗？”
部门经理有些为难，他们从这条新闻曝出来时还在床上，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从床上下来就开始做出了三套应对方案。
可是送过去好一会了，方案迟迟没确定下来。
沈父哼了哼，“就这么点事，倒是把他吓成这个样子。你们按照你们的意思来，沈总那边我去说。”
吩咐完，沈父直接去沈南斯的办公室。
进去便看见沈南斯背对着的姿势，面对着玻璃幕墙。沈父抿唇，将沈南斯一步一步培养出现在的样子，他是花了不小的心血跟气力。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查清楚了，一家不大的新闻社，没什么多了不起的后台。”这也就代表，不是竞争对手搞的鬼，翻不起多大的浪。
他说完，迟迟没得到回应。
眼前的人，更像是空壳子，这样的样子，他见过一次。
沈父走过去，站在他身侧，余光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你这样又算什么，都过了五年了，尘归尘早就没影的事，现在想太多是庸人自扰。你要是想清楚了，就别给我这个样子。”
沈南斯还是没什么反应。
沈父扭结着的眉更厉害了，更多是没了耐心。
“你要是还记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就给我振作起来。你弟也回来了，这些天我让他进公司，你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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