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曲了。”
“啪”的一声，叶深把监听软件关掉，跟着宋清川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皓摆摆手溜了，只留谢云岑一脸的难以置信。
“把之前那群学生录的口供资料整理一下放在我桌上吧。”宋清川扭头吩咐完刘皓，就陷入沉思。
废弃木材厂三具可怖的尸体，青城理工大学爆炸案，深隐于世的犯罪群体，二十年前被封存于吕宅后的男尸，都跟一个叫“吕冰”的男人紧紧相关，但是找到吕冰似乎并不能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柳成旭真正自杀的原因是什么，长达十几年的捐助人是谁，余霁又是因为什么卷进来的。
吕冰打造出的犯罪群体还未完全成熟就被发现，但这并不影响宋清川给他的评价，沉着冷静，残酷至极。他是一个极为严谨的人，在校园里筛选合适的对象再到打磨这个群体，一步步计划周密。这样一个人仿佛无懈可击，宋清川一页一页翻着卷宗，想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哪怕只要发现一个线头，宋清川都有把握让线头连着血肉扯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宋，宋顾问，那个钢琴家好像出事了！”刘皓突然推门进来，打断了在看卷宗的宋清川。
“怎么回事，慢慢说。”回答依旧是稳重镇定，然而人已经逼近至刘皓跟前了。
“谢、谢哥刚才又打开了监听器……”刘皓眼观鼻鼻观心，看到宋顾问并没有对这种行径表露出一点鄙夷，暗搓搓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那个钢琴家去见了嫌疑人吕冰，两个人发生了争执，然后一声巨响，监听器就出故障了。”
“其他人呢？”
“叶哥，技侦，痕检都在谢哥办公室了。”
宋清川健步如飞，刘皓话还没说完已经到了谢云岑办公室，里面技术人员已经到位，正将监听器出故障前的音频截取做技术分析。
叶深看见宋清川招了招手，给他让了个位。
电脑正重复播放着着一段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
“你来了。”吕冰幽幽的声音响起，像是贴在余霁的耳侧喃喃，冰冷又蛊惑人心。
“我等你很久了。”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余霁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迸出点恶狠狠的意味。
“你可别跟我说你是为了那个孩子才来找我的吧？别逗我了，咱们啊都是一样的人。”吕冰的声音像是压在喉咙里，紧得溢出点阴森可怖。草菅人命的恶徒让在场的警察都捏紧了拳头。
“我可不是那人人喊打地过街老鼠。”余霁的声音无波无澜。
“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逞这一会的口舌之快，那你自便。”吕冰的声音小了一些，应该是余霁远了，“不过我知道是你的人把警察招来的，要不然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朋友还能在木材厂多躺几天呢。”
吕冰说的是木材厂里的那具尸体，果然跟余霁有关？宋清川顾不上多想，继续往下听。
死寂。
余霁没说话，不过脸色不会太好看吧。
“我们余大音乐家命真金贵啊，让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朋友来替你送死，如果当天来的是你，我可是绝对舍不得下狠手的。”吕冰这是在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了。
“不过是用人血养出的一条狗，咬人还咬出了优越感。”余霁依旧是不显急躁。
“好啊，那我就来看看你又是用什么养出来的好狗！”
“砰”一声巨响从音响中炸出，猝不及防吓了在场人一跳，紧接着就是冰窟似的冷寂。
“叶副队，音频比对结果已出，确认音频中两人就是余霁和吕冰二人。”
“音乐家还活着吗？”刘皓低声问。虽然在状况不对时就立即采取了音频鉴定，加大犯罪人搜捕力度等行动，但是目前所获信息有限，等地毯式搜索覆盖到，余霁已经凉了吧。
“活着，吕冰这种变态型犯罪人犯罪都有自己的表达，犯罪会带有艺术，哲学因素，就像之前的废弃木材厂，出现激情犯罪的概率不大。”宋清川说着，摆动鼠标，一帧一帧推进着。
“应该是吕冰发现监听器了。”宋清川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器。两人说话夹枪带炮不像是认识很久的“熟人”，但是却对对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宋清川并不意外这个看似孤僻的钢琴家藏着很多秘密，但他却惊诧于他对吕冰的了解，无论是他的藏身之处还是他所犯下的恶。
“技侦，定位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叶深扭头问着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技术人员。
“根据谢云岑提供的型号信息，这种G国产的军用新型芯片窃听器不符合我国市面上出现的任何一种窃听器，因为添加了反追踪设定，IP地址一直在变动，破解有一定难度。”
叶深又扭头看了谢云岑一眼，后者翘着二郎腿摊着手一脸无奈。
“吕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像是在等着余霁上门似的，余霁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藏身之处的？”宋清川蹙着眉。
“好啊，又回来了。”叶深摩拳擦掌起来。的确有很多犯罪分子作案后喜欢返回，带着对警察的挑衅和对自己一手设计的犯罪事实的欣赏。
“陈小洛还在吗？带我去见他。”宋清川揽着叶深就飞快的往外走。
哥特式大教堂富丽恢弘，阳光穿透彩色玻璃窗打出五彩斑斓的艳影，投射在长椅中间的空隙中，像是要用绚烂的色彩为虔诚的人铺上一条通往天堂的路。而堂内唯一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心思去歌颂福音，祈求神怜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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