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朋友?萍水之交?”白行之一贯孩子气的脸上此时此刻却像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恶魔，他一点点走近楚伊，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
楚伊眼神里一点涟漪都没起，目光淡漠地看着白行之。
忽然之间，不知怎么的，白行之一下笑了起来。
“你说，你在福利院做的那些肮脏事情，顾晨能知道多少呢？”
“他知道他的小天使其实害过他不止一次吗？知道他心里纯净无暇的像天上的皎皎明月的心上人其实内心深处满是恶毒到泛起泡的阴谋吗？知道你刻意去勾引他想让他和你一样为爱一个男人而痛苦的事吗？”
楚伊眼里闪过危险的光。
“楚伊，你承认吧。只有我才是真正明白你的人。”白行之抓紧楚伊的手，楚伊甩了两下没甩开，就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抓着了。
白行之见他没有再反抗，便喜上心头，眉目间瞬间充满了希望的光彩。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偷看你的日记，可如果不这样，我可能就永远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在福利院的时候真的就像个不会说话的瓷娃娃一样。明明长的漂亮精致，却不肯多和我们玩，像个小王子一样。”白行之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又闷闷不乐地说道:“除了那个后来进来的顾晨。”
“楚伊，楚伊你看看我，我和郑穹还有那个顾晨不一样。我比他们更了解你，更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我为了你才考到北京来，你在日记里说北外和被一个家庭收养是你的梦想，我在养父母的反对下还是报考了北外……楚伊，顾晨又有什么好的呢？他根本不懂你，郑穹也是，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明里暗里对你纠缠不休……”
楚伊也没管眼前的人失态到要哭出来的神情，干脆利索地把自己的手趁松了以后拿了出来。
白行之愣愣地看着楚伊，脸上满是无辜真诚，像是被楚伊的一个动作伤害了一样。
“我姑且不追究你偷看我日记的事，毕竟那也是很小的时候了，十六七岁小屁孩的日记能让你看到些什么惊天秘密。”
“可你现在满口胡言，我是真的忍不住。”
“你最好听仔细了，我说话从不说第二遍。”楚伊眼神直直地看进白行之眼底，让白行之有一种被楚伊眼睛烫伤的感觉。
“你说你才是真正明白我的人，可事实却是，你不看我的日记就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你真的明白我吗？”
“白行之，真正的懂得不需要说，只有不懂的人之间才需要时时谈心。”
“你说你和郑穹不一样，和顾晨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郑穹的心意我还未尝一点都看不出来，虽然他的做法可以算得上是愚蠢至极，但是他没有像你这样故作姿态以后还要以爱之名去指责别人。顾晨，你没办法和他比，因为你不配。”
大厅的钟滴答滴答在寂静无声的灰暗中响个不停。
楚伊转头看了看时间，他思考着怎么摆脱白行之的纠缠不休回家。
可白行之显然看出了楚伊眼神里刻意流露出的不耐烦和厌恶。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也是和你在福利院长大的?”白行之又抓住楚伊的手臂，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楚伊，你到底能不能明白？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不要把自己说的和我很熟的样子。”楚伊这次毫不留情地用力挣脱了束缚，“上次你送我去医院的时候，你的马脚就已经很明显了。”
“我只是简单说了句和他分手了，你就马上反应过来说我们的关系复杂。”
楚伊皱眉闭眼，他觉得白行之简直疯了，伪装的人他见多了，可他从没见过虚伪了这么多年还可以在真相毕露之时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的伪君子。
“我大学时你应该也在偷窥我吧?白行之，你怎么都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郑穹的确品行不堪地在我身边伪装了几年，可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吗？你无声无息地监视我窥探我那么多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爱我不是让我遍体鳞伤以后再趁虚而入，不是看我被生父撞伤以后冷冷淡淡地在一边看着，不是我一出门就伪装成出租车司机再跟踪我到被我发现，不是跟我到公园又刻意装偶遇……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好玩的玩具，不停歇地让我坠入深渊以后再‘救’我一命让你觉得自己有使命感有存在感，你爱我什么？脸？人格？还是你自以为是的脆弱无助的我?”
“你永远都这样……”白行之的眼里瞬间像是失去了光彩。“永远都喜欢分析自己和别人，永远洞察一切，像是世上没有一个人的伪装可以逃过你的眼睛。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不过只是可笑可悲的小丑行径。”
“楚伊，我对你的爱没有那么伟大，可我爱你是我心里再清楚不过的……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说出那些刺伤我的话?”
“我只是爱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我附上罪名？”
白行之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楚伊的面颊。
楚伊没有拒绝，只是又不动声色地往走廊里退了两步。
“可惜，你这份深情错付了许多年。”
“我不是什么老好人，也不喜欢同情别人。”楚伊转头没有去看白行之眼底的痴情和苦楚，他从不喜欢这种“你爱我，我爱他。”的感情戏码，可没想到现如今他成了主角之一。
“这几十年的错误，总要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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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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