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妙善默许,长孙冲便顺理成章的在公主府长住下来。不过二人仍旧保持着以往冷战的状态,每日的交流不过是共用晚膳,只不过妙善再也不会对他板着一张脸,面上难得有了笑模样,也肯与他主动交流。只是每至夜晚安寝时,二人便心照不宣的各占一半木榻,皆是和衣拢袖而卧,谁也不挨着谁。
其实,在同榻而眠的这近半个月,他也曾有几次趁着她安睡去吻她的耳朵——这是他以前向她求爱的暗示,她其实是知道的。
但他始终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又颇为不甘的摸了摸她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晚,他又去吻她的耳朵,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胆子大了不少,竟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噬咬,修长的手指也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妙善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楚的感觉到他掌心炽热的温度。
终于——
一阵天翻地覆,妙善瞪着一双眼睛气呼呼望着头顶上方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长孙冲,怒道:
“长孙冲!明明是我在上面!”
后者不管,仍窃窃笑着,眼中那簇火苗却越烧越旺,妙善只觉得快被那簇火烧成了滚熟的虾子。
茹素了整整两年的男人此时就像一匹饥饿的狼,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角,准备将面前的猎物吃干抹净
妙善习惯性的眯起眼睛,整个身子隐隐瑟缩,却还不忘拉过被子将彼此盖住。
长孙冲笑了笑,一把掀开。
四月下旬,夜晚的气温还有些湿冷,妙善不禁打了个哆嗦,道:“我有些冷,盖上被子吧。”
男人此时已将自己嵌到妻子中间,闻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语气颇暧昧:
“无事,一会儿便不冷了”说罢仍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阿佼,我喜欢你。”
他的动作很轻柔,比方才那句话还要轻柔几分,甚至带着一分小心翼翼。
妙善有些讶异,看他方才虎视眈眈的模样,还真的以为他会完全放飞自我不顾自己死活,谁知,他原来竟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心下想着,不免就有了几分慰藉,看向丈夫的眼神也温柔许多。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二人云雨方歇。长孙冲伸出两指笼好她濡湿的碎发,笑道:“快睡吧。”
妙善根本无力开口说话,闻言只恨恨剜了他一眼,腹诽道:果然自己还是太轻信他了,就说依他那色胚本质,怎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想着想着,又连在肚里骂了三遍“遇人不淑”。
接下来的日子出奇的平静,妙善每日在公主府吃吃睡睡,或是和夏玉长孙冲一起抚琴吹箫,看前朝丹青孤本,或是辅导幼子功课,连府门也甚少出。
仿佛那一扇门,便是隔绝她与外界纷纷扰扰的一道屏障,只要她不跨出这道门,未来那些悲伤的事便不会发生。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样平静的生活并不会太久。
经上次东宫事发以后,李世民父子可谓彻底闹掰,李承乾自那日后便拒绝上朝,连课业也统统荒废,只终日在东宫悼念称心,还大张旗鼓的授予称心左率府长史的官职,当即便把孔颖达张玄素等人气得险些晕厥。妙善听了,却也只能暗暗摇头叹气。
“我四兄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妙善呷了一口玄饮,问前来报信的府丞。
府丞揖道:“魏王府平静如常,未见有什么异动。”
妙善闻言眼皮掀了掀,沉默片刻,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春末的风已有了些许潮热的温度,吹得檐下的风铃叮铃作响,搅的人有些烦躁。
妙善微微阖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方才已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了肚里。
如今这个境况,说什么已是无意。四兄那边恐是巴不得太子能再作天作地一些,好让自己顺理成章的坐上储君之位,如今他要做的,只不过是继续扮演者孝子忠臣的角色,静静的等待着太子和今上的最终对决。
想着想着,思绪不禁如院中柳絮一般翻飞起舞,漂荡荡到了那年重阳节乐游原上,四兄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他明知我与你是一样的,却还是不肯放手。”
想来,他对那太子之位怕是觊觎许久,或许从母亲去世之后,或许还要更早。他在乐游原上说的那番话,原来是想告诉自己,依照出身和受宠程度,吴王李恪根本没有资格和他们兄弟二人争夺皇位,纯属是李恪自作多情。
妙善微微叹了口气:这两个兄长都是那样骄傲的性子,自小便谁也不服气谁,尤其是四兄从那早逝的三叔家族谱里回来之后,兄弟二人之间便愈发剑拔弩张,谁看谁都甚不顺眼。
原先她以为,这两位兄长虽然互相都不对付,但好歹血浓于水,作为同胞兄弟,日后总不可能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但看现在——虽说还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
妙善隐隐记起来,上一世自己大约七八岁时,宫里好像大概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宫变——
那好像也是一个春末,她吃了晚膳,正由乳母抱着翻看阿娘留下的《女则》,忽听殿外人声鼎沸,隐隐有火光冥灭。她不知所以,正打算拉着乳母一道出去看看,却被阿耶派来的内侍堵在了殿内。他说外面发生了一些事,叫自己不要出门。
她不是个多事的人,既然阿耶不叫自己出去,那便不出去吧——她当时便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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