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佼?”头一回听见自己的小字从除阿耶之外的另一个男子口中说出,妙善怎么听怎么别扭,但不可否认叫她“月佼”比客客气气叫她“公主”要可心的多。
妙善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轻笑了一声:“你再叫我一遍。”
长孙冲醇厚的声音响起:“月佼。”
妙善只觉心都要化了,她眼珠一转,继续笑道:“乖郎君,叫一声‘小良人’听听。”
长孙冲却不搭她的话了,只扯着衣裳嚷热。
妙善瘪了瘪嘴,伸手给他把系带散开,别开脸道:“你自己脱吧,我要去睡了。”
长孙冲嘟了嘟嘴,“哦”了一声,伸手便衣服扯下,又麻溜的要去褪裤子。
妙善“噌”的一下从榻上弹起来,一把摁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长孙冲一脸委屈:“我热……”
妙善此时恨不得一脚把他从宜秋宫踹出去,但还是咬了咬牙道:“你等一下,我去开窗。”
“别……别走!”长孙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两个胳膊像铁箍一样紧紧环着她的腰。
妙善被勒的生疼,忍不住去掰他的手,却反被长孙冲牢牢握住,他将头埋在她颈间,闷闷道:“你陪陪我,我好冷。”
废话,大正月的天气脱的只剩一条单裤,你不冷谁冷!
虽是如此,妙善还是柔声道:“潜然,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长孙冲不语,抱着她的手松了松。
妙善转过身,轻轻给他笼好鬓边垂落的长发,循循善诱:“潜然,我们回榻上,回到榻上就暖和了。”
长孙冲不愿意,并且表示自己要沐浴。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热汤啊,明天洗也是一样的。”妙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当年哄雉奴和阿鹞一样哄着这个已近弱冠之年的男人。
长孙冲眨了眨眼,忽然鼻子一抽,扑簌簌落下泪来。
“你们都是坏人!阿耶是坏人,慧娘是坏人,你也是坏人!我做什么你们都不同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说罢,竟然攀着她的肩膀嚎啕大哭。
妙善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有人醉酒后倒头睡觉,见过有人上吐下泻,甚至连唱歌跳舞,打架骂街的都见过,这一醉就哇哇哭的还是头一回见。现在的她无比后悔让长孙冲帮自己挡了那些酒,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喝了,也省的这许多麻烦。
“谁说的,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妙善无比认真的回答。
“真的?”
“我是公主,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妙善拍着胸脯道。
“嘿嘿嘿,你真好。”长孙冲展颜一笑,忽然垂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妙善登时僵在原地。
他刚才……是……亲了自己??!!宛如从天而降一道惊雷,直直朝她的头顶劈将下来。妙善瞪圆了一双杏眼,半晌过去仍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长孙冲舔了舔嘴角,低低笑道:“好香,还要。”说着,不等妙善反应,便再一次贴了过去。
妙善活了这二十多年,那小画册看了不少,受的理论教育足有一箩筐,但真正实践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手足无措。
长孙冲微合着眼,专心致志的吃着她唇上香甜的胭脂,妙善生着一张小巧檀口,不过舔了几下便将胭脂舔了个干干净净。长孙冲蹙了蹙眉,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试图向更深的地方探索。
妙善晕晕乎乎,脸上仿若喝了几坛清酒一般泛着诡异的酡红,全是软绵绵没有力气,只得被迫迎合他的进攻。二人你进我退,一来一往,就像是切磋招式的武者,拼尽了全力,谁也不肯服输。
“月佼……月佼”
他伏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唤着她,语气缠绵轻柔。
窗外月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不知为何,妙善脑袋里忽然飘过那首《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那首原本美好无暇的爱情诗,此时在妙善这里却变了味道。彼时月色正浓,他们二人却在这里——自己的旧居,现在的客房里,做着天下最亲密无间的事,妙善越想越觉得羞赧,一张脸火辣辣的烧起来,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把,哼道:
“我好热……我们去榻上好不好。”
长孙冲此时倒听得十分清楚,伸出微凉的手自她的脸庞慢慢滑下去,修长的指尖耐心的划过她月白色的短小夹衣,划过她如血一般鲜艳的八幅石榴织金裙,又慢慢滑进她绣着并蒂莲的小衣里面,停在那方小小的额黄两当上,他的眼中透出虔诚的光芒,仿若他手上捧着的是一对世上仅有的鲛珠
“潜然……”
她偏过头,在他耳边轻轻唤着他的表字,那声音轻轻柔柔,又仿若带着葡萄酒一般醉人的醇香。
长孙冲眯了眯眼,给了她最为原始且直接的回答。
妙善的身子甫一挨到榻上,身下传来的无比绵软的触感让她顿感安心。
妙善半阖着眼,看着上方耐心为她宽衣的长孙冲,忽然平白生出一丝不甚真实的欢愉感。
长孙冲吻了吻她的额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妙善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他宽厚的胸膛里“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思绪忽然飘到了延嘉殿私库里那一对交颈而眠的大雁。也不知过了这许久,他们可获得自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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