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万楠是吧，不用紧张，坐。”他听到男人拍着沙发说道。
“哦。”范万楠在沙发上坐下，和姜叶荣中间隔了两个人的位子，规矩的把手放在膝盖上，头低着看向自己的脚尖。
男人见他的样子闷笑了一声，抬起屁股向范万楠的方向挪近，但距离掌控的刚好，没有让人有压迫感。
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门外，此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范万楠用余光看见男人倚在沙发背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他却不敢动，只能挺直脊背僵坐在原位。
“听闫柯说，你是在A国上的大学？”男人终于打破了沉默，手指有规律的点在沙发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嗯嗯。”范万楠听到这个问题心里松了口气，捣蒜似的点头。
“哪个学校？”
范万楠开口说了学校的名字，过程中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掌心的汗。
他听见总监哦了一声，继而道：“我就在你隔壁洲，不，准确来说是隔壁市，看来我们很有缘。”
姜叶荣实在是想抽烟，怕自己克制不住，只能翘起二郎腿依在沙发靠背上，难耐的上下抖着
手指。
范万楠见人换了动作吓的他一抖，这微不可见的动作却身后的人被捕捉到，姜叶荣看他耳朵都红透了，收了打算逗人的心思，继续问他问题。
“你怎么回国了？你们学校的设计专业很有名的，你在本地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
“家里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国外。”范万楠觉得自己和男人不熟，只挑了最主要的原因回答。
“唔，也是。”范万楠不知道这些问题和述职有什么关系，紧接着男人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他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立马转头，质疑道：“这跟...这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在看清楚男人的脸之后他原本的气势也偃旗息鼓，一下子弱了下来。
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有把人看穿的本事，让范万楠感觉自己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脱男人的眼底。
他撑着胳膊向后挪了挪身子，眼神飘忽的游走在男人的颈肩处，抿着嘴唇等待对方开口。
姜叶荣摆正身子解释道：“你知道的，咱们这个工作可没有多少时间陪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应对工作，不想你因为其他因素而分心，而且问这个也没有特别的意思，”说着他指了指门外，“不信你可以出去问问其他同事，我也问过他们这个问题。”
听完这番话范万楠的气势彻底被搞垮，像是放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蔫了下来。又因为自己过度的反应而感到难堪，赶紧转过身，不敢再看男人，小声回答道：“没...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姜叶荣点着头满意的说道：“那就好，希望你不要误会。”却在心里调侃，怎么像只兔子似的，一戳就跑。
范万楠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敢转身，只能闷哼一声：“嗯。”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说着就起身替范万楠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范万楠逃似的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猛喝凉水，半天也没散去脸上的热气。
第三章 下
新来的总监并没有让大家高兴多久，下午客户打电话过来又指出了不满意的地方，众人怨声载道的抓着鼠标泄愤。
范万楠的部分过了，倒是可以悠闲的做点其他事情。
他先是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打开了画图软件，以前上学灵感突然迸来了的时候，他会随手抓起旁边能作画的东西把脑海中的场景给画下来。
可能是学校里被养的皮毛光亮的橘猫，又或者是秋天悠然落下的树叶，亦或是虚构的人物，偶尔也会临摹大家的名作，但不管画什么他都拥有自己的风格。
回国后范万楠注册了个社交软件，因着po上了自己的画作，慢慢也积攒了几百个粉丝。
范万楠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在感觉没什么灵感时便直起身子想关掉软件。突然，他鼻尖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烟味，是他上午在总监身上闻到的味道，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烟，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很特别。
他挪着椅子坐直身体，寥寥几笔打下线稿。是一个男人在跳交际舞，但怀中空空的没有舞伴，只虚做了个搂着腰的动作。
一个没有五官的男人做着这样的动作着实怪异，范万楠却不知道该怎么画下去。刚才他的脑海里只闪出这个男人在虚无中跳舞的画面，剩余的部分怎么下笔都觉得不对。
他不再勉强自己，把这幅画保存到了自己的U盘里，想着什么时候有感觉再继续补全。
范万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空了的杯子想要去接热水，转身时却发现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挡住了去路。
他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又马上把头低了下去，说：“总...总监，你...你什么时候在这的。”他做贼心虚，怕被发现上班时间开小差。
姜叶荣双手插兜道：“刚来，想着上午吓到你了，所以过来给你道个歉。”
身高176的范万楠低头时只能看到姜叶荣的胸口，听到这话他没好意思抬头，只盯着眼前人的西装的衣襟，紧握着手中的杯子软着声音道：“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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