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西仰起头看他。
付骁看着他干净的眼睛，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却也仿佛卸下了什么一样轻松许多。
说：“不是感激她把证据送到了我的身边，是感激她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我以前以为我不需要开心，不需要柔软，不需要觉得幸福，我以为没了这些我一样可以走下去，生活可以过下去——”
“但现在不是了。”
他看着郁西，目光沉得像海底的颜色：“我不想放你走了。”
付骁曾经在某一本书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爱你，就是想把你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那时候他一笑置之，现在却懂了这句话，他知道，郁西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但付骁心里是不安的，是害怕的，他怕郁西接受不了这样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感情。
他担心郁西会害怕。
而郁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一反刚才郁郁寡欢的脆弱模样，满脸严肃，双手从付骁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一左一右认真地捧着付骁的脸。
然后一字一顿，语句清晰：“郁西和付骁会永远在一起。”
付骁沉默着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笑了：“像个小朋友举手发誓一样。”
郁西却没笑，依旧严肃：“我成年了，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儿，至于发誓……”
他满眼都印着付骁的影子，语气偏执又决绝：“我不需要发誓，我不需要让天上的哪个大罗神仙知道，我只想要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
“就算你放我走，我也不走。”
付骁的声音隐隐发颤：“就赖在我这儿了？”
“嗯。”郁西俏皮地点头，笑魇如花：“就赖你这儿了，打死都不走，所以包吃包住吗金主爸爸？”
“包，”付骁点头，“还包暖床。”
“……金主爸爸耍流氓啦——”
付骁也乐的配合他：“小妖精哪里跑！”
……
屋外的夕阳在窗棂边洒上金辉，也把314号鲜血淋漓的房间染成金橙色，见证着一个生命最终的凋零。
***
出了冰焰这事儿之后，郁西和付骁在家也没待多久，便收拾东西出了门，付骁准备去南区的码头，郁西自然是回医院里去。
付骁为了往来方便，专门开了车，送郁西到医院之后再转去码头。
车子刚到医院门口，郁西的手机就响了。
“喂？”
“郁西！你快过来吧！他们要把林子带走——”手机听筒里温雅的声音濒临崩溃。
“什么？”郁西吓出一身冷汗，惊慌地扭头看着付骁，一边对着听筒说：“你不要急，我到医院门口了，马上上来。”
“出什么事了？”付骁问。
“不知道，”郁西挂掉电话就开门往医院里跑，付骁也跟着他跑进去，“温雅说的语无伦次的，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刚到病房的走廊口他的心就沉入了谷底——温雅的病房外站了好多的警察，有的腰间甚至还别着枪。
郁西冲过去，病房里几天不曾下床的温雅正赤脚摇摇欲坠地踩在地板上，满眼泪花，拉着林子的手肘不放，全身都紧绷着。
而让郁西更加绝望的是，林子的手上戴着一副手铐。
犯人戴的手铐。
“发生什么事了？林子？”郁西的眼神里带着抗拒，他想从林子的口里听到一个自我辩解的回答。
但林子只是对他微微一笑，说：“是我给警察打电话自首的。”
他的笑容里藏着无可奈何和疯狂的恨意：“既然他们觉得温雅这件事情烧的火太小，很好灭掉的话，我就往里面再添一点油吧，能燃得更大些，看看他们是不是还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了。”
“你做了什么？”郁西呼吸急促。
林子的嘴角耷拉下去，面无表情。
“我杀了董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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