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云进屋之后,郁西也拎着大袋的食材准备回去松松筋骨,好长时间没有下厨,不知道厨艺退步没有。
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一僵,脑袋里一片轰隆隆响,愣了将近十秒——怎么开门呐?
门似乎是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
他似乎没有钥匙。
悲剧了。
顿时偃旗息鼓,满腔热血瞬间化为寒流,顺着血管沿着全身循环了一遍。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摸出手机想给付骁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结果刚摁亮屏幕,却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添加付骁的手机号!
连微信也没有!
这可真是非常幸运呢!
哈!郁西都给气笑了,柳沐颜老说他从小就心大他还不服气,这下可好,两个心大的人撞到一起,先把自己给坑了。
郁闷地看了眼隔壁屋,人家314还在睡觉,况且也不太熟,就算是邻居也完全不好打扰啊。思来想去了半天,最终选择重复昨晚的操作——蹲守大门。
反正外面这么热,提着一大口袋菜他也不想出去了。
这走廊刚好还凉快。
索性直接倚着门,半闭双眼打着拍子,轻哼着记忆里柳沐颜总在他面前唱的曲子:“我和你,捞金鱼,半城的花火燃在你眼里,青石板,踩木屐,夜晚的沙滩是我们的归属地......”
柳沐颜的声音天生的有些沙哑,她的那群朋友们奉承的时候,老说她是翻版那英,郁西听着不屑,却也觉得她唱得是好听的。
思绪逐渐飘远,他仿佛又回到了昨晚,那个时候眼睛其实已经埋得有点儿充血模糊了,灯影都在眼前晃,抬头的瞬间,付骁的侧脸从下这样望上去,平添了一丝朦胧与神秘,那身影虽模糊,却很高大,孤身一人辗转于陌生城市里终日惴惴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平复了。
柳沐颜去世之前他也没想过,原来一个人的存在就能带给另一个人那么神奇的力量。
就算知道付骁不是亲爹,也毅然决然地跟进去,完全忽略了‘他可能是个坏人’这样的可能性,不止是因为那时外面风雨大吧。
还有什么呢?
筒子楼里常年阴凉,坐在这儿驱除了暑气,还挺舒服挺催眠的,半梦半醒间,好多的片段像潮水一样从记忆的深海里袭来,郁西把这当成个梦,没有抵触地去感受,越走越深,顷刻间脑袋便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人拿着钻子在大脑里肆虐,痛到全身发麻。
“啊——”他猛地睁开眼,冰凉的汗水从额间一直滑到眼角,心跳得激烈,张大了嘴巴,像一只搁浅的鱼,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抬头又看见了付骁。
他提着一个塑料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郁西:“怎么躺这儿了?”
心跳还没有平复,太阳穴突突地跳,脑仁也还在发疼,眼前一片模糊,郁西却还有精力生出一丝遗憾的心情来——这一次抬头还是没能看清付骁的脸。
“没有钥匙进不了屋。”他说,扶着墙壁缓慢地站起来,脑袋痛得发晕,腿也有点麻,起到一半就不敢动了,怕头一栽又给摔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伸过来捏住了他的手肘,撑着他的身体:“你怎么了?”
郁西苦笑:“腿麻,头也晕,估计是在这儿躺久了。”眼睛渐渐恢复,过道里已经亮起了顶灯,看来睡了不久,天色都暗了。
他把视线转向付骁,付骁一手扶着他,一手正摸钥匙开门,侧脸冷峻清冽,像呼啸的北风,夹杂着来自极地的冰渣子。
门开了,郁西被拎着进了门——是的,被拎着,他脚步虚浮不好走,原以为付骁会大发善心扶一下,谁知付骁胳膊一把揽住他的腰,一只手就给提起来了,像挎个麻袋一样给弄进了屋。
郁西脑袋充血了几秒,半椅在沙发上,气若游丝:“......总算是还有一点同情心,没直接给扔上来,不然我就可以提前去孝顺我妈了......”
付骁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习惯了。”
“什么?”郁西没听清他说的,歪过头费力地盯着他。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喉咙发干,好不容易稍微缓下去的心跳又活跃起来,声音拔高得有些尖利:“你身上那片是什么?”
付骁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是血,已经干了。是阿忠流的血沾到了他的衣角和裤脚上面,没想到有这么多,还这么明显。
砍人手脚时那凄厉渗人的惨叫声就如这些血一般,被他带回来了,如蛆附骨般,永远烙印在了脑子里,每到夜深人静时,便会不停提醒着他。
阿忠被抓时吼得猖狂:“他陈莫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当初是他爹亲自请过来的,帮他是看得起他!妈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不男不女,老子会怕他!”
付骁轻抚着锁骨下面的一块疤痕,眼神有些飘忽:“他那样的人,你应该要怕才对。”
接下来的便是手起刀落的惩戒,和溅起四散的带着温度的血液。
付骁安排好人送到医院后,一如既往地点起一根烟,似乎只有这烟草味儿充斥着唇舌鼻尖与肺部的时候,才能稍微驱赶那持久浓郁的铁锈味。
“莫少也太过分了,这么多年了还让骁哥你做这样的事,亏你还救过他咧......”阿森替他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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