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喜欢、我。
柳逐溪的心随着这话被狠狠地提起。
下一瞬。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反驳了，“我不是，我没有。”
“……”
她的音调拔高了几个分贝，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眼睛乱飘，摆明了心虚得发紧。
自从看过那本小记事本后，柳逐溪对他的每个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喜欢的暗示。
但偏偏矢口否认。
顾呈礼将这些举动归结为害羞。
柳逐溪偷偷暗恋他，坚持了近三年。
3年=1095天=94608000秒
她孤注一掷地走了那么多步，又胆怯得让人心疼。
这次，该换他走向她。
毕竟，是他疼了这么些年的小姑娘。
顾呈礼敛眸看她，莞尔问道：“刚才还说我很好很好，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不喜欢我？”
柳逐溪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缩回乌龟壳里去了。
“逗你玩呢，你紧张什么。”温水煮青蛙法似乎更奏效。
柳逐溪埋头咕哝道：“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顾呈礼揉揉她的头发，说：“走了，送你去舞团。”
“噢。”
-
顾呈礼送柳逐溪去元淮芭蕾舞团后，拐了个弯，前往目的地。
距离不远，十几分钟时间就抵达元淮市药物研究所。
在前厅询问工作人员后，帮他指了路。
沿着长廊往里，左右两面墙上整齐划一地挂着业内名人及标语。
他找到张老办公室，正欲敲门，却见张老办公桌前坐了个人，俩人许是在谈论要事。
顾呈礼收了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张老一眼瞥见他，笑声爽朗，“呈礼来了，赶紧进来。”
顾呈礼从容不迫地进屋。
他面朝张老敬重地喊：“张老。”
随后又对旁侧那人微颔首。
张老对面前的朋友介绍道：“这是顾呈礼，我前段时间刚跟你提过的。两年前跟我同一趟飞机，他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直愣愣的就说要去当无国界医生。”
“不是我说，他当时要不是遇上我，刚到非洲就得哭着回去了。他那时候很多方面都欠缺，都是跟着我，我手把手带出来的。”
“去了大半年，后来的一年多时间都跟着我从事药物研究工作。”张老话语里难掩的引以为傲，他继续道：“还不错，踏实肯干，基础扎实。就是性子有点拗。”
顾呈礼面不改色地伫立在旁侧，面色清冷又透着敬重的神色，总让人挑不出毛病。
等张老和朋友东拉西扯地将那段往事都掰扯完后，将朋友送出门。
他重回座位上，这会儿才想起有他这么号人，说：“从明天起按时来报道了，所里今日来了个项目，还是我带着你，正好是你研究的那个领域。”
顾呈礼点头：“好。”
说完，张老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半响后，轻摇头，“就你这样？”
？
顾呈礼递给他一个眼神，没主动接茬。
张老跟个老顽童似的，冷嘲道：“就你这冷冷淡淡的脸色，上哪儿找的老婆？如今逼不得已要攒老婆本了，才肯来我这儿卖命。”
“正在追。”顾呈礼冷淡的眉目微松，淡笑着说：“人有点儿怕生，等过段时间带来给您看。”
“这不是还没谱的事儿，瞧你那样。”张老听着他那描述，能觉察到对方年纪偏小，于是指了指桌边那本《刑法》，横眉竖眼地问：“小姑娘成年没？”
顾呈礼：“……”
顾呈礼：“就那次在无人区，我打电话那次，是她十八岁生日。”
张老第一反应，年纪这么小。略思忖，又觉得不对劲，他看了顾呈礼良久，冷哼道：“就那次，你跑了大半个区，就为打那个电话，还差点把命给交代了那次？”
顾呈礼扯了扯唇角，没吭声。
张老叹气：“有机会带来让我看看。”
顾呈礼应允：“一定。”
-
傍晚六点。
原定训练结束后和顾呈礼去买食材，但柳逐溪舞团临时有事走不开，最后稍协商，由林译飞和顾呈礼去。
他们买完东西，正巧柳逐溪事情忙完，顺路将她载回家。
一路驱车回远星小区。
借着电梯的灯光，柳逐溪才注意到顾呈礼白衬衫皱褶明显，衣角沾上些许污渍。
视角向上，顾呈礼脸色似乎有些疲倦。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眼底的倦意尽收，慢悠悠地问：“你在偷看我？”
柳逐溪被他的话一噎，总觉得他最近总话里有话，又不戳破，让她猜不透。
不等她回复，顾呈礼还煞有其事地问：“好看么？”
柳逐溪眨了眨眼，颇为认真地点着头，呛他道：“二哥，你眼角有眼屎，好大一坨。”
“……”
顾呈礼轻笑，他并没有任何的窘迫感，略低头，“你帮我解决一下？不然太影响颜值了是不是。”
他眼角略垂，双眼皮，因为疲倦，眼周微红，但双眸圆润，典型的小狗眼，一旦向人透露出暖意，能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人心，让人不忍拒绝。
柳逐溪不自觉舔了舔唇，“噢，那我勉为其难——”
她喉间的话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晾在一旁的林译飞抢了话头，他动作利落地扶着顾呈礼的脸，“眼屎在那儿，让兄弟帮你瞅瞅。”
“……”
顾呈礼拍开他的手，掀了掀眼皮，睨眼看他，嗤笑道：“我怎么会有眼屎？开什么玩笑。”
林译飞：“噢，当然没有，仙女不可能会有眼屎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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