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逐溪的瞳孔骤缩,脑中一片混沌,心跳如鼓声,砰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冲出身体。
体内激起一股酥麻,从他摩挲的唇角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自觉地想要吞咽口水,最后没忍住,她舔了舔唇,舌尖触碰到他的指腹,温热濡湿。
柳逐溪怔了怔,和他漆黑的双眸对视上。
脑袋懵了。
她脸蛋皱在一起,磕磕绊绊地说:“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唇瓣再次触碰到指腹。
顾呈礼心一颤,理智随之被这惊恐的声音拉回。他僵硬着身体往后退,俩人回到安全距离。
身体里无端冒火,他抿了抿唇,克制地说:“早点睡。”
柳逐溪手上抱着牛奶立在身前,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嗯。”
气氛静了一瞬。
顾呈礼生硬地叮嘱:“盖好被子,夜里温度低。”
柳逐溪不断点头,仿佛要将脑中的混沌摇出,“嗯嗯嗯。”
顾呈礼:“牛奶喝完。”
柳逐溪:“嗯嗯嗯。”
顾呈礼又深深地看她一眼,情绪埋得很深,他的唇瓣抿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动了下,低声说:“对不起。”
话落,他转身出门。
“嗯?”柳逐溪有些懵。
她哭丧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二哥为什么要道歉,明明是她色胆包天,还……舔了人家的手。
真是没脸见人了……
顾呈礼走出房门后,回到客厅。
微俯身,手肘撑在大腿上,两指揉了揉眉心。
忙了一晚上,处理那场车祸中受伤的病人。事情结束后,一想到能听到她的声音,满身疲惫都褪去。
结果,电话一接通,居然是个男的。
情绪混杂着,又拼命抑制住。
毕竟他什么也不是。
顾呈礼的视线落在指腹的位置。
她的舌尖触碰时烫起几分灼热,此刻拇指幻觉似的,一顿一顿地抽痛。他低眸,薄唇贴合着指腹,印在刚刚那个位置。
疼痛感骤然消失匿迹。
果然,忍不住。
-
翌日清晨。
柳逐溪下楼的时候悄摸摸在楼梯口徘徊良久,扒拉着楼梯往下看,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倏地回头。
最不敢面对的人出现在眼前。
顾呈礼视线略低,无声打量她。
柳逐溪:“二哥。”
顾呈礼轻嗯了声,问:“你要穿这样出门?”
“嗯?”柳逐溪愣了下,“对啊,怎么了吗?”
柳逐溪一袭纯白色露肩连衣裙,腰线收身,裙长至膝盖。她的脖颈修长,锁骨窝深陷,肩头圆润,肤色光滑细腻,仿佛发着光。
好看,却刺目。
有必要这么省布料?
顾呈礼面色未改,抬头望窗外,淡道:“今天三十多度。”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补充道:“太阳很大。”
“没事儿,我有防晒。”柳逐溪见顾呈礼和平时并无差别,将心放肚子里,歪着脑袋问他:“二哥,你要防晒吗?我带了好多瓶。”
柳逐溪估计他不会买这些,兴冲冲地往楼上跑,“走吧,我给你拿。”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却见柳逐溪那裙子背后多了个别出心裁的设计,使得脊柱沟若隐若现。顾呈礼眉间轻拢,拔腿跟上。
房间里。
柳逐溪蹲在姓李箱旁,翻找化妆包。
床铺上七零八落地叠满了柳逐溪的衣物。顾呈礼的视线从上面略过,拎出其中一件废布料的,在她面前晃了下,说:“这个更好看。”
柳逐溪扬起眉头,眼底有些欣喜,笑眼弯弯,“会吗?”
“嗯。”顾呈礼看着她强调:“非常、好看。”
“那我去换!”
顾呈礼眉间松动,“好。”
顾呈礼在卧室等了许久,都不见柳逐溪出来。终于,她可怜巴巴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二哥,拉链卡住了——”
随之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柳逐溪露出半个脑袋,她的额头急出了热汗,“能不能——”
她话未说完,顾呈礼试着推门,一脸淡定地说:“我看看。”
浴室门被推开,柳逐溪转过身。
少女肩背单薄,拉链卡在半中间,不上不下,蝴蝶骨轮廓分明。脑袋埋得很低,耳垂红透了。
她在害羞。
意识到这点,顾呈礼收了心思,将不该有的情绪都埋好。
他托着拉链试了几次,链条顺畅地从底部向上,“好了。”
柳逐溪转过身,“谢谢二哥。”
顾呈礼淡淡道:“太瘦了,以后不要挑食。”
“可是——”柳逐溪慢吞吞地把话说完:“你之前跟我说过,不喜欢的东西不必勉强的。”
顾呈礼莞尔一笑,“现在学会拿这些话来噎我了?”
柳逐溪摇着头,莫名其妙说道:“同理,喜欢的我也会一直坚持。”
——比如说喜欢你。
好在他并不懂,
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我的喜欢。
就这样,
假装自己勇敢无畏地表白了一次。
-
临近中午温度不断攀升,气象台不断发布高温橙色预警。阳光炽热,热浪翻涌。
外公家的矮庭院除了几盆茉莉花,还在角落开辟出一隅土地,种了些青菜。庭院左侧是个大水缸,养了两条金鱼。
柳逐溪一上午就,浇浇花,喂喂鱼,跟外公唠嗑,给舅舅打下手,帮忙照料站里的小兔子。
她许久没如此惬意。
临近午饭时间。
顾呈礼从卫生所回来,刚走近院里,就瞥见柳逐溪躺在藤椅上打起瞌睡。
她侧躺在藤椅上,习惯性缩成一小团,蹬掉了拖鞋,双腿蜷缩着,睡颜恬静,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筛下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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