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逐溪恍惚着按了电梯。
刚才的谈话非常不愉快,她本想自己走回去,顾呈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将她送回小区。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很难过,心像是绑了秤砣被扔进海底,一点点地往下沉。她甚至能觉察到,被毫无止境又漆黑冰冷的海水,无孔不入地浸泡着触感。
她逐渐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感觉。
摸出手机,点开顾呈礼的聊天框,很想跟他解释清楚,低头打了好几行的字,最后视线被眼中腾起的雾气一点点的遮挡住。
他会不会讨厌我。
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的小心翼翼都不同。
她很怕被顾呈礼讨厌。
之前她盼着能招他喜欢,她自以为是的以为,那只是她习惯性的想要讨好旁人。
她知道自己有个坏毛病:总想着讨所有人喜欢,不懂得拒绝别人。甚至不惜以牺牲自身利益为条件。
打小被陈月澜潜移默化的教育,待别人好,别人定会待自己好。
她本该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好,都会有回报。
柳逐溪把那几句话一点点地删除,心里越发没底。
怎么办,她好像喜欢上顾呈礼了。
他明明疏冷淡漠,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刻薄毒舌。她还是能体会到他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暖意。
刚才那场不愉快的谈话,本意是想要劝她去医院就诊,偏偏把话说得刻薄冷淡。
柳逐溪眨眨眼,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退出来,找到林译飞的对话框,打了一行字过去:【二哥他为什么会受伤?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电梯正好到了。
她迈出去,沿着走廊走到一扇窗户前,手机震动了几声。
林译飞回消息了。
林译飞:【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今天有病人家属医闹。那病人必须立马手术,可家属偏说没必要,要出院,怎么说都不肯接受医治。最让我觉得刺耳的一句话是病人家属说:“我相信他靠着自己的意志力能痊愈!”】
林译飞暴躁了,他骂出口:【去他妈的自己痊愈,他咋不上天?!】
下一秒,林译飞又撤回了消息。
林译飞:【我不该在小朋友面前说脏话,你直接无视掉啊。】
林译飞:【阿礼都打算帮病人垫付费用了,家属出去一趟回来后,口风就变了,说病人之前没有这么严重,都是来了医院才加重病情,还让医院赔款!】
林译飞:【后面就闹起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
柳逐溪看着那句“自己痊愈”,突然想起刚刚面对顾呈礼说了类似的话。
“……”
难怪他那么生气。
-
柳逐溪进屋时,室内灯光明亮,她的视线聚焦在客厅中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的味道,茶几桌面上东倒西歪地摆放着空酒瓶。
陈月澜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阳台,后背向她。
待她走到客厅中央,出声:“妈妈。你又喝酒了?”
陈月澜打着轮椅转过身,她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柳逐溪低头沉默不语。
良久,她挣扎着劝说她:“你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要喝酒了。”
“你要是能好好训练,我会这样喝酒吗?”陈月澜抬眸直视她:“今天晚上不用吃了,去训练。”
毫不意外的结果,柳逐溪在原地磨蹭一会,将桌上的酒瓶子收好,埋头走进练舞房。
时间跨过九点半,她结束训练。
客厅里没人,陈月澜应该是在卧室。柳逐溪拿了睡衣走近浴室,她调好温度,扭开蓬头,温热的水流迎头洒下。
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转身去拿架子上的洗发水。
余光出现一抹异样的红色。
柳逐溪身体瞬间僵硬,脑内想起某一种可能,浑身的血液明晃晃地涌上脑中。她走近几步,垃圾桶内扔了几张纸巾,染着鲜红的血液,并没有刻意掩饰,更像是故意放着给她看。
陈月澜又自残了。
柳逐溪抽下挂勾上的毛巾,胡乱地抹去脸颊和发梢的湿漉,随手一丢,扔到盥洗池。
八月盛夏,她牙关不停地上下打架,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出了浴室,拔脚右跨几步,走到陈月澜的房门,急忙推门而入。
陈月澜背靠着床头,她就沉静地坐在床上,像是坐了很久,就等着她进来。
瞧见柳逐溪的神色,她毫不意外,甚至唇角弯了弯:“训练好了?”
柳逐溪头皮发麻,眼中酸涩不已,喉间发哽。她忍着几欲落泪的想法,走到她床前,掀开被子。
陈月澜的手臂上错杂交杂着几道红痕,皮肉绽开,凝着为干的血渍,狰狞而丑陋,这是新划的伤口。除此之外,她白皙的手臂上落着几道粉白色的旧痕。
几乎每一条划痕,都是柳逐溪亲自处理过的。
柳逐溪的眼泪彻底落下,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
“我一定好好听话,你别这样,我害怕。”她抬手胡乱地抹掉眼泪,跪在地上翻抽屉,找出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她的眼泪不停地掉,哭声呜咽克制。
陈月澜眼底像是一潭死水,她的目光直视前方,表情无动于衷,任由柳逐溪处理伤口。药水浸在她的伤口上,没有任何感觉,心间倒是浮起刺痛的快感。
伤口处理好。
柳逐溪将药箱放回去,随后又打开最上面那一层抽屉。
里面放着陈月澜的药,她拿出来摇了摇,瓶子全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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