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还住的惯么?”黄金麟把装着吃食的篮子递给了耶律挽情,“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吩咐狱卒的。”
“嗯嗯,”耶律挽情只顾便埋头吃着,塞了满嘴饭菜还嘟囔着,“明日能再给我带个肉丸子么?好吃。”
“那个叫。。。”狮子头,黄金麟止不住第几次想要纠正她,想着还是算了,“。。。好的。”
“挽情,”黄金麟顿了顿,又是不知道第几次的问她道,“你究竟是为何杀了耶律燕?”
“我看不惯。”一如既往让人无言以对又无可置信的回答。
“她是你们大辽的第一公主。。。”
“那又怎样?”
“她还有孕在身。。。”
“那又怎样?”耶律挽情终于看了黄金麟一眼,怪里怪气的嫌弃道。“这种孩子生下来也只会痛苦一生,倒不如跟着父亲母亲共赴黄泉,还能落个一家团聚。”说完她又埋头吃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耶律挽情的话总能把黄金麟心中一千零一个疑问全都堵得死死的。
“可你。。。会被处死的。”黄金麟却终于把忍了几次的话说出了口。
黄金麟依然不敢去想那天发生的一切。便是他这位见惯生死的将军都不免觉得太过于突然了。若是说挽情是为了康若星,即便性格再过于古怪也有些匪夷所思。若是说她们早就有宿怨嫌隙,也不必急于一时,免不了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那天,黄金麟觉得耶律燕的血都快要流尽了,辽军一些个将领士兵才反应过来。
“她,她杀了公主殿下,抓住她!抓住她!”萧达凛身后一个副官正要冲上前来,离得最近的黄金麟却是下意识的往挽情面前挡了挡。副官停下了身形,萧达凛顺势将他拉了回来。倒不是出于黄金麟的威慑,反而是出于他身后的这位。
“黄将军,此事非同小可。”萧达凛大行一礼,镇定自若的言道,“可否将您身后的女子交由我们带回。”
“不。”黄金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他也阻止不了。
“那便烦请贵主静候佳音吧。”萧达凛再度大行一礼,伸手一摆,示意黄金麟他们离去。黄金麟与顾惜朝戚少商狐疑的相视一眼,也并不多言,急忙离去。
城门口,康将军果然班师而来,尽管两军对决之势十分克制,未动分毫,但直到见几人归来,康将军才微微舒展了眉头。他看到了黄金麟抱着的,康若星的尸首,依旧沉着的吩咐退兵。
可当他得知了耶律挽情的事,却大惊失色,“你为何要带她回来?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即刻,他不顾呆立当场的黄金麟,立刻吩咐属下将耶律挽情拿下关押。
“有些不妥。”亥时已过,黄金麟安排妥当耶律挽情,去找了顾惜朝,一如既往的,戚少商也在。
“不错。”顾惜朝微微泯了一口茶。“即便两军对峙,康将军那样的才是正常反应。那个谁?”
“萧达凛。”戚少商补充道。
“对,萧达凛。”顾惜朝接着说,“未免也太克制了。毕竟死的是大辽的第一公主。你的一句“不”根本不可能阻拦他的。”
“可我的一句“不”,却给了他脱手的台阶和作乱的借口。”黄金麟或许还是有这么一点自责的。
“这萧达凛不满耶律燕着实明显。即便不趁此时机除掉耶律燕,他也会拿尉有昭的事情大做文章。而他放任凶犯与我们离开,更有利于在辽帝面前和朝中挑起宋辽战事。照此看来,他定然是个主战派。”看着黄金麟垂头丧气的要离开,顾惜朝又补充道,“等着吧,十日内定有战书摆在赵恒的面前。而且,你那个未婚妻的身份也定然不俗。”
“什么意思?”黄金麟呆滞的回过头来。
“我总觉得,耶律燕,很忌惮她。”
黄金麟离去后,戚少商上前去关好房门。“惜朝,我总觉得,你也很忌惮她。”
顾惜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并未作答。但他还是想起了中秋节那日,耶律挽情私下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不能回应他,就不要给他期待。否则。。。”
难道只是因为如此么?这个问题也一直萦绕在顾惜朝脑中,即便谋略如他却依然捉摸不透。
更稀奇的是,这一回,顾惜朝的断言落空了。
小半个月过去了,辽国没有任何书信递到赵恒跟前,没有战书,没有问责,甚至没有讨要凶犯。
还有一件事就是,耶律挽情的身份也找到了,与她自言的颇为一致,有那么一点不俗,但却也没有那么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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