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达延汗已灭，天下清净四海安宁，”
李东阳疑惑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所说的外患是指……”
“这里，还有这里。”
朱厚照手指身旁大明江山图，点了一下漠西，又点了一下漠北。
“皇上……”
李东阳满脸震惊，一时张口结舌，陷入沉默。
漠西，漠北，中原人眼中无比神秘、无比危险的两块土地。
此地距京城三千余里，中间横亘无数沙漠、盐湖。
沙漠中时常刮起黑风，黑风裹挟黄沙横冲直撞，所经之地埋杀人畜，生灵百不存一。
每经一片沙漠，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凭借中间的沙漠屏障，漠西漠北成为鞑子的大本营。
无论鞑子在漠南遭遇多大失败，只要退回漠西漠北，即可休养生息，伺机卷土重来。
中原军队上一次深入漠西、漠北已是唐朝年间的事。
自宋以来五百余年，中原人再也没能踏上这片土地。
如今皇上雄才大略一心振作，想要扫荡这片土地上的鞑子大本营，固然是好事。
只是……
就连李东阳，都想不出大军该如何克服天险，捣向漠西漠北。
“怎么，李阁老怕了？”
朱厚照微微一笑，李东阳连称未曾害怕。
“微臣受圣人教诲，自幼便知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
李东阳忙拱手道，话语间义正言辞，“如今鞑子占据漠西、漠北，不臣大明，时刻都有可能重返漠南威胁京师，自然应当征讨！”
“能时刻记得圣人教诲，不错。”
朱厚照微微点头，对李东阳的态度表示肯定。
李东阳离开后，朱厚照双手负于背后，登上一处阁楼极目远望。
万事宜早不宜迟，等亲自犒赏完征讨白莲教将士，就召开内阁会议，部署对漠北、漠南军事行动。
……
……
数日后，京城南郊。
七万多凯旋将士结成方阵，军容严整盔甲鲜明，刀枪剑戟雪亮，火炮膛口泛光，准备好随时迎接朱厚照检阅！
一阵风吹过，大明北斗旗高高飘扬！
“皇上驾到……”
嘹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站在军前的成是非、朱无视、上官海棠三人立即快步上前，恭候圣驾。
片刻后，声势煊赫的皇家车队抵达，太监掀开正中一辆马车帘子，朱厚照从里边缓缓走出。
“吾皇万岁万万岁！”
成是非、朱无视、上官海棠三人恭敬行礼道。
“众爱卿免礼。”
朱厚照微微点头，由三人引路走向一处高台，一步一个台阶登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明江山传万代！”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明江山传万代！”
朱厚照站在高台正中，台下七万将士不断齐声高呼，天地为之震撼！
将士们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雄才大略的皇上，喊口号时眼中都含着热泪。
朱厚照点点头，抬起手微微下压示意停止，全体将士立即寂静无声。
“将士们，这一仗你们打得好，为大明立下了大功！”
朱厚照用平实的语言说道，“朕，要赏你们！”
“臣等谢皇上天恩！”
众将士齐呼道。
“来人，抬银子！”
朱厚照一声喝令，皇家车队中上百辆马车自动出列，车夫吆喝着马匹，驱车驶向大军。
曹少钦率领一群太监上前，掀开全部马车车帘。
马车里，一阵明晃晃宝光放出，里边装满了金银珠宝！
“赏！”
台上，朱厚照言简意赅，台下太监们立即搬出银两，挨个分发。
这一仗消灭白莲教门徒无数，将士们人人都有军功在身，每人至少得了二三百两银子的赏格。
在皇上亲自指挥下直接大秤分金银，要比记军功事后领赏震撼得多！
将士们领完赏银，脸上全都是红彤彤的光芒。
哪怕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这一仗后凭着赏赐，也足以成家立业！
“这几车，都是你们的。”
朱厚照手指最后六大车的金银，对成是非三人说道。
“臣……”
朱无视、上官海棠二人忙拱手要推辞。
“不必谦让，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朱厚照制止了他们。
“将士们，还愿不愿为朕继续南征北战！”
金银全部分完，朱厚照微微一笑，俯视台下数万大军问道。
“臣等愿以死报效天恩！哪怕黄泉路也愿为皇上走一遭！”
众将士齐声呼道，不带分毫犹豫。
平时，大明将士能领齐军饷，已是万幸。
自皇上登基以来，大家不仅军饷有了保障，每次征战后领到的赏赐都异常慷慨，更别提今天这回亲自接见赏银。
有雄主如此，将士们怎会不舍生忘死！
“好，都是朕的好子民，好将士！”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将在不久后出发，前往漠南屯垦。对此，你们要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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