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瓷器文玩被扫落一地，太子一双眼睛阴骘，前去收拾的小丫鬟也不免心惊胆战，跪在地上用一双素净的手收拾着那些碎片。
小丫鬟战战兢兢，一个不小心就割破了手指，她身子一颤，忍痛没敢出声，屋子内一时安静的诡异，小丫鬟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丫鬟颤抖着转身去看太子殿下，冷不防对上太子那双有些阴沉狠厉的眸子。
小丫鬟来不及惊呼一声，太子李怀贤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三两下解了她的衣衫，不顾那小丫鬟的死命挣扎，一手挟制住她的腰，从后面就将那哭哭啼啼的小丫鬟给办了。
一通泻火后，男人微整衣衫，收敛了表情，径直出了书房。
在墙角蹲着的几个仆役头也不敢抬，刚刚书房内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哭生声，几人只好用手捂住耳朵，此刻见到太子出府，两个仆役带着婆子赶紧去书房内将那半死不活的小丫鬟抬出来。
管家早就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微抬眼皮，淡淡开口嘱咐道：“去煎一副避子汤来。”
亲眼看着几乎昏厥过去的小丫鬟把避子汤吞下去没有吐出来，管家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小丫鬟，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吩咐两个仆役道：“将人送出府去，给个二十两银子，把人看紧点，嘴巴也都严实些，谁要是乱说话……”说道这里，管家眼睛冷冷扫了一遍众人，几个仆役不敢与之对视，头埋地低低的。
管家见状，很是满意，轻哼一声，踱步出去了。
太子府养着的那些文人雅客到底不是吃白饭的，很快坊间就没有几个人在讨论赵大小姐和太子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了，反而是贾德案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这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偌大一个京城，哪天不要死一两个人呢？
可这桩案子却涉及到一个闺阁女子，且这闺阁女子还是那位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贺大将军的女儿，这就有了噱头。
在这权贵多如狗的京城，区区一个贺姑娘，还没有尊贵到让人连她的闲话都不敢传的地步。于是不过一日的功夫，贾德被杀一事，随便拉出一个平头百姓，就都能讲上好半天，绘声绘色，就连那方绣帕的细节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活像是亲眼见过一般。
在一众看热闹的人中，扶宵倒显得对这事格外上心，具体体现在，他身边那衙役一天能来寻贺明珠十多次。
且回回都打着办案的名义，今次问一下她手中的珠宝首饰真的已经充作公库了吗？隔一会儿又有另一个小仆役跑来问一下她身上当真只有十两银子？再一会儿又来提，说疑心她身边的小丫鬟有问题……
大理寺的这几个衙役不嫌累，贺明珠自己倒觉得累的很，她叫两个婆子带上碧桃，亲自就往大理寺去。
几个衙役早就跑得满身是汗，见状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家少爷折腾人，这贺姑娘还真是好性子。
如今满京城的眼睛都盯着贺明珠，丞相府听得贺明珠要出门，自然不会痛往常一样叫她招摇过市，马夫早就备好了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候着了。
贺明珠也不矫情，在两个婆子的服侍下就上了马车，一路到了大理寺府衙下，就见着那坐在轮椅上，好似懒洋洋看热闹的扶宵公子。
碧桃本就忐忑，如今到了官衙，身子不由有些瑟缩，面上不可控住的流露出恐惧之色。
昨儿夜里她被那贼人吓倒，结果王夫人手底下的大丫鬟春梅还将她好一顿训斥，只说她是个坏了事的贱胚子。碧桃一肚子委屈，她自幼在府中长大，对大小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故意坏小姐好事呢？
春梅打一帮子给个甜枣，只说往日的事情要烂在肚子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牵扯出大小姐，若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想想还在府上的老子娘。
碧桃含泪应了，表小姐倒没有找她的麻烦。她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了，没有想到表小姐居然带着她来了这大理寺。碧桃不过是个奴仆，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不待扶宵开口说什么自己的腿就先软了下来。
扶宵却看也不看抖成筛糠的碧桃，一双眼睛含着笑盯着贺明珠，像是狐狸盯着自己嘴边的肉一般。
扶宵好听的声音殷勤问道：“不知贺姑娘喜欢吃什么？我这里茶花糕芙蓉酥豆腐皮包子都各备了几样，姑娘可以尝一尝。”说着不待贺明珠有所反应，又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把那枫露茶和普洱各煮一碗给贺姑娘。”
他亲自引着贺明珠坐下，两个婆子在外候着。
扶宵招待贺明珠的样子娴熟中带着几分熟稔，哪里有京城人口中那种娇贵的公子样，倒比贺明珠往日里使的丫鬟还要体贴几分。
贺明珠一时摸不清，这位行事向来不能以常理来论的公子哥，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
仆役将温茶端过来，扶宵接过，顺手递给了贺明珠。一直在旁立着的碧桃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贺明珠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宜人，她看着还对着自己笑眯了一双漂亮眼睛的扶宵，随意问道，“扶宵大人是已经找到了凶手吗？”
扶宵神色微凛，然后一本正经道：“不曾。”
他看向贺明珠的目光带上了些微的不赞成，“贺姑娘真是扫兴，在下备了这些吃食，贺姑娘心里却只有那劳什子的案子，真是令我伤心。”
他口中说着伤心，面上却一派悠然自得，贺明珠的面皮抽了一抽，只能依言吃起了点心。
扶宵一个大理寺官员都不急，她急什么？
两人吃着点心，扶宵时不时点评两句，看着嘴上不曾停过，那一盘子点心却悉数进了贺明珠的肚子。
扶宵看上去是个清冷人，没有想到居然这般能说，讲的还都是些常人不知道的官场绯闻轶事，贺明珠一边听一边吃，吃着吃着就吃撑了。
碧桃在旁边听着冷汗直冒。
扶宵口中那些事都是朝中大员的私事，他居然就这般毫不顾忌的讲给贺明珠听，而自家那位蠢笨的大小姐呢听一个外男说起这些还听得津津有味，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啊！
可这两人身份都特殊，自己却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内宅丫鬟，听了这些隐秘之事，自己还有命活吗？
碧桃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在扶宵慢悠悠的开始给贺明珠讲左相赵怀之的发家史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双腿一弯，就跪在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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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扶宵出府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循环着“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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