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像从前的我，难道你以为我就不会在意吗？下意识的关注也是关注。你怎么能够相信一个人对你的注视是毫无结果的呢？”顾云嘉的解释似乎带着点儿宗教色彩:“你长得像我只是一个因，让我去关注你，然而当我关注你的时候又发现了你身上的更多亮点。人就是这样，因为一个原因相交，又因为更多发现而熟识。难道不是吗？”
这番话太过一本正经，殷照觉得很有道理，但这样循循善诱，顾云嘉身上的老干部气息就更浓厚了。
彼时两人已经在顾云嘉的化妆间里坐定，四下无人，正是推心置腹的好时机。殷照的概念终于扭转过来，相信顾云嘉是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不过想想看其实也很合理，只是他一直身在局中，视角受限罢了。
老艺术家看待新生代谁不是长在地里的菜？如果把这理解成爱护后辈的心情，似乎就可以说得通了。更何况殷照可是顾云嘉亲自教出来的。他虽然是个学酥，但悟性也还不错。而且又是熟练工，学习态度也还端正。总算有些可取之处吧？
偏偏殷照无法代入对方的视角，又实在警惕，对他的亲近排斥不已。甚至越是觉得对方温柔是个好人，越是觉得对方给出的好意太过廉价，还站在道德高地上。真是讨人厌，又真是温暖。
好人总是容易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都有理由都应该被好好对待。可事实是命运从来不是一个好东西，而殷照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无辜。他不介意以物易物，也不介意把自己称斤按两的卖了。只要能够换来他当时急需的东西，这买卖就是值得的。如果有人站在每一个人都应该被好好对待的角度告诉她。你所遭遇的是不公平的，你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他只会跳起来给对方两拳。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当时你在哪里，这个更好的选择又在哪里？放马后炮，你很高贵很了不起啊？站在道德高地上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是什么设身处地的发言？
这种愤怒是恨对方事不关己所以只讲道理。但无奈，无力，无能和贫穷是最不讲道理的。
顾云嘉在他和澹台南水眼里都是圣母。或许是对方温柔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但想想看，顾云嘉并不是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上辈子死前活到40多岁呢，还是在娱乐圈过了光辉灿烂的一生。而他所说的你当时太小了这个理由，殷照反倒可以接受。
人和人都有不同的道德底线。他当时18岁，已经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做出这种决定，也是清楚后果的。对于殷照这就够了。对于顾云嘉，他似乎觉得有些过分，但也从未把这个理由拿出来说过。殷照虽觉得这种怜惜有些多余，但又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在乎。
周云嘉出道非常早，童星出身，可以说小小年纪就成了家里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而他的父母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仅坚持吸血，最后甚至好吃懒做。前期还算有过培养，后期就觉得自己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一味吸血。亲子关系到后来被登报解除，闹得满城风雨，全民关注。
有了这样的过去。顾云家自然对殷照进入圈子被澹台南水注意到的年龄非常敏感。他被父母用感情和道德绑架，大概也是这个岁数。其实殷照更好奇的是，一个人经历过风风雨雨，自己的人生也绝非坦途，怎么能够仍然如此温柔？
怎么能够呢？难道他不怕受到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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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殷正在被感动。而顾老师呢？他还是个正经的老艺术家。“我们难道不可以做朋友？难道不可以做师生？难道除了和南水的关联之外不可以有别的关系？”好像琼瑶文出轨前男的的洗脑包啊！（也可能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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