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橘颂这样本事不大，至少没有顾云嘉大，但小动作却不少的人未必能入他的眼。
殷照发觉自己在顾云嘉心里竟然已经成了有点儿本事，所以有资格发脾气的人，未免有点儿忐忑，于是就问:“但我也不算什么。胡乱发脾气难道是好事儿吗？”
顾云嘉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像看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猫咪:“那你是胡乱发脾气吗？”
殷照一愣:“不……也不是吧？但你连江橘颂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不应该顺便连我也批评一下吗，顾老师？”
见他还是不站起来，顾云嘉伸手拉他一把。同时轻描淡写地说:“你是我的学生，他又是谁？他先挑衅的，难道受不得这两句话？”
殷照呆愣愣站起来。仍旧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被回护的那一个。当顾云嘉这句话又让他心中微微发热。好像顾云嘉说的不只是你是我的学生，似乎还有下半句。可是下半句是什么，他又不敢想了。唯一的念头只是以后要好好努力，争取不让顾老师失望，也不让他发现自己看错了人。
二人走出去，殷照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到底要说什么，只是被顾云嘉打断了，现在才续起来，就有些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你不要当我是好人啊。我特别坏，而且特别凶，不会总是有理的。”
顾云嘉对他说这种话倒是有点儿意外，但他的包容性很强，一面往前走一面说:“那好吧，我也可以坏一点儿。”
这是什么话？好好的一个老艺术家怎么像流氓似的？殷照总怀疑是自己带坏了他。但又觉得这没有道理呀！他没有给顾云嘉灌输什么毁人设的东西吧？
发现他如此吃惊，好像根本没有料到自己是这样的人，顾云嘉于是停下脚步，正色对他说:“我发现你对我的误解真的很多。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母吗？”
在走廊里说话本来不是特别安全，随时都可能有人路过。但话赶话，既然说到了这里，殷照也就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不是圣母，又为什么同情我？难道我看起来需要你的同情吗？顾老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我不要你这样看待我。我不要你因为可怜我。才对我好。我不是走上歧路的小孩子。我是心甘情愿，我说了呀，我不是好人。”
这份自白来的突然，但在殷照心中已经藏了许多天。顾云嘉对他好，他是喜欢这种好的。但这种好来得毫无理由，让他心中不经忐忑不安，甚至开始更加厌恶自己，好像他不配得到一样。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不渴望被爱被善待？但一个人又要如何肯定被爱，被善待是因为自己值得，而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好人？殷照看不出自己有何理由，被顾云嘉特殊对待。但他却很清楚，顾云嘉是一个难得的罕见的好人。这个人或许在他了解的过程中已经被他捧在神坛，所以一举一动都自发带着圣母的灿烂光辉。可是被这种泽被苍生的爱已包围殷照并不觉得满足，甚至恼羞成怒。
他已经说的很清楚，顾云嘉也就没有装作听不懂，而是认认真真给了他答案:“我知道你是自愿的，南水也不至于做强逼别人的龌龊事。但你那时候还那么小呢，我可能是无法接受这个。”
殷照定定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眼圈发红:“你好天真啊！你又不欠我什么。难道你没有见过其他18岁就要扛起一个家的人？”
顾云嘉愕然:“你家……？”
他居然不知道？这下殷照也懵了。不过采访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只好暂时终止这个话题，两人肩并肩若无其事走进了收拾出来准备进行采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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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他可怜你，那你想要什么？（诱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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