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嘉长长叹气，伸出一只手按在澹台南水的大腿上，态度也柔和许多，几乎是澹台南水最熟悉的那个模样，容貌不同完全无碍于澹台南水认出他的灵魂：“好了，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还比你多活一辈子，不要再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不会放弃监督你，逼迫你，叫你改变习性的。”
这话有逗趣的意思，澹台南水配合着哼笑一声，摇摇头，神态彻底放松下来。
徒留一个殷照在外面被五雷轰顶，至今脑海中仍然盘旋着几个重要的关键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是醒着，听到的是现实。
他来得实在不巧，正碰上澹台南水先是发脾气然后是感性也就算了，虽然应付不来，但澹台南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宽纵，倒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可是听了一耳朵前世今生情缘纠葛，殷照就不太好了。
对象是谁，他还不至于猜不出来，可就是猜出来了，才左右为难。
悄悄下楼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下面的几个人可都看见他上来了，澹台南水左右也是要知道的。要是冒头，那和自杀何异？
于是自我毁灭情结浓重的殷照还是冒头了，走到门口，强自镇定，冷着脸一副厌世相：“以后要说这种话题，你们能不能关上门？”
里面的两个人都僵**。
澹台南水底气更足，虽然电光火石间就想明白了殷照到底听到了什么，气势倒是仍然恢弘，不耐烦地挥着手臂，没有好气：“你怎么来了？滚！”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殷照本来也不要他客气，朝天翻了个白眼就要转身离去，没想到顾云嘉横了澹台南水一眼，抢先开口了：“你干什么凶他？”
澹台南水张张嘴，猛吸一口气，看上去宛如一个渐渐涨起来的河豚：“我……”
殷照挑起眉，仔细看看装在年轻皮囊里的这个苍老灵魂，不甘不愿停下，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替自己教训澹台南水，但这对相处也太老夫老妻式默契，他不想多看，于是低头踢着门框，哼哼唧唧地保证：“放心吧，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懂，什么也不会往外说，说了也没有人信，祝你们幸福，我走了啊。”
倒是干脆利落，把双肩包往背上一甩就要走。
他要避人耳目，穿得倒是简单，白T牛仔外套和黑色牛仔裤，看上去清纯得像个根本不怕冷的大学生。
顾云嘉站起身，居然是真的挽留他：“你都听见了，都知道了，也不用急着走了，南水有话和你说。”
殷照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但听到他这么说，想了想又走回来：“我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吗？恭喜你们俩，我也该让位了，这样？”
年轻男孩子生得漂亮，眉毛锋利又浓，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瞪得大大的，像是强撑出的桀骜不驯，本来就有些惹人怜爱。顾云嘉内里的灵魂年纪不小了，不容易被激怒，虽然澹台南水更加吹胡子瞪眼，到底没有用表情拦住他。
顾云嘉把殷照拉了进来，这回倒是记得关门。
殷照站在房间中央，稍微一看就见到一系列和周云嘉有关的东西。他本来知道这个房间的存在，和从来没有人被允许进来之后就猜到这是放什么的地方了，如今一看，仍旧逐渐局促。
好像粗制滥造的替身人偶走进原身那浩瀚无垠的美丽世界，对比实在惨烈。
顾云嘉微笑着，丝毫没有觉得方才被他顶撞了：“其实本来也有一件事应该对你说的，择日不如撞日。我和南水决定了，《卡里努斯》的翻拍不做了，开启的是《尼禄》这条线，你来演尼禄。”
殷照大吃一惊，忘了摆出的不合作姿态，望着水晶吊灯光影下熠熠生辉的顾云嘉：“那你怎么办？！”
澹台南水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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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殷：等等，你们跟我讲讲，现在到底谁是谁的小三？你们两口子咋啦？小顾：我们不是两口子哦。小殷头摇得宛如拨浪鼓：不我不信。（你会信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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