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景孜禾睁开眼的时候，姜扇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他确定自己是被姜扇余吵醒的，因为他正往他怀里拱，用脸在他脸上蹭，一大早就不安分。
姜扇余见他醒了，笑眯眯地指了指景孜禾的枕头，说：“自己看看？”
景孜禾翻开枕头一摸，摸到一个红色的纸包——是他今年的压岁钱。
姜扇余虽然不是长辈，但压岁钱是从他挣钱那年开始每年都给，最开始只是为了听景孜禾这个小别扭叫他一声“哥”，再说几句讨喜的话，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就习惯了。
景孜禾拿在手中看了看，陈述：“今年没有写话。”
最早，姜扇余给压岁钱只给得起几百，是这个家里给最少的，两个爷爷、爸妈还有姜扇阳都比他有钱，于是姜扇余就每次都给红包里塞一封信，以求“心意”，后来发现这样红包还能鼓一点，简直一箭双雕。
不过今年并没有。姜扇余和他说：“对，没塞。”
景孜禾不怎么满意似的，对红包失了兴趣。
姜扇余还在逗他：“你看，今年没有信，所以我补偿你，亲你一下，你看行不行？”
景孜禾开始还能被亲的找不到北，现在已经不吃这套了，因为姜扇余没事总亲他，他觉得他们可以适当升升级。
姜扇余不见得能知道景孜禾现在想什么，但明显也是有心套话，对他说：“要不你就告诉我你之前逃课去做什么了，要不你就亲，二选一。”
姜扇余是个大滑头，就是冲着景孜禾“逃课到底干嘛”去的，说了就给信，皆大欢喜；不说就省的写了，还能得到一个亲亲，左右他都不吃亏。
景孜禾对此不为所动：“那就算了，反正我有很多封了。”
姜扇余：“……”
这小朋友越来越知道他的套路了，半点都不上当。
“你和爸说了什么你不告诉我，你逃课去干了什么也不告诉我，”姜扇余不再笑了，微微挑着下巴，挺严肃，斟酌着什么的样子，给人一种他动气了的错觉，不过说出的话却不是这样，“小孜，你再也——不当我是你最爱的小可爱了吗？”
“当。”景孜禾没有犹豫，但是依旧一副“我不告诉你”的模样。
“真不说？好，小东西，等着后悔！”姜扇余打定主意，和他放狠话，“你看着吧，看我今天还和不和你玩！”他拿不出什么来威胁，硬生生憋出这么一句。
话虽如此，一出房间，姜扇余就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姜扇阳的婚礼定的很快，只一夜就已经排好了日子。
姜扇余早上吃饭听见这个消息，惊了惊：“这么快？”
姜扇阳和他笑笑，说：“只是商量了一下大概日子，估计在十月，等你嫂子身体稳定了再着手准备，到时候让妈挑个好日子。刚好那个时候小孜也毕业了，我婚礼他肯定要来。”
姜扇余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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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扇余本来打算初三就带着景孜禾去外地逛逛，可高三的课业太紧了，家长群又是几张卷子下来，小祖宗就只能在家里写作业。
这个年还没歇几天，他们又要赶回去上学。
这么一上，等再能真正休息，就是高考之后了。
景孜禾考试一帆风顺。
他一直看着没有什么压力，安安稳稳地出考场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只有姜扇余知道，他一上车就泄气似的瘫在车上，没说几句话便睡着了，像是累得惨了。
有的小孩考完试是解放，有的是拿书本发泄，有的会莫名流泪，有的要惆怅未来……而景孜禾是要闷头睡十几个小时的那种，他说不出口的疲倦便都能在这一觉中烟消云散了。
就在景孜禾终于结束中学生活的第五天，他有了两个小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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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那，姜扇余起了个大早。
等他们开车到场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姜家两个兄弟忙着做准备工作，又对了遍流程，景孜禾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去看孩子。两个小孩，一个比一个小，手全展开都没有景孜禾手心大，一个爱哭，已经哭得睡着了，另一个不闹腾，只是闭着眼睛，小手在空中捉来捉去，摸到东西了就要小声叫一下，可爱得要命。
景孜禾神色小心又好奇，逗了几回，就全被旁边忙着跑活的姜扇余看到了。
吃饭的时候，姜扇余和景孜禾咬耳朵，问他喜不喜欢小侄女，他们可以抱回去养两天。
景孜禾对此没有态度，头也不抬地吃饭。
姜扇余就在旁边笑，也不知道是被哪点逗乐了，比自己闺女过满月还开心。
晚上回家，姜扇余又在车里逗他，还是同样的问题，问他要不要去偷一只小宝贝回家养。
景孜禾就说：“不要，太丑了。”
姜扇余乐了，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我见过照片，比小姑娘还丑……”
他说着说着，见景孜禾别过脸，话锋一转：“不过我很满意。”
景孜禾别扭地转开脸，小声说：“让你满意了吗？”
“让了，”姜扇余笑，“你给我开后门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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