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荛回到S市，她租的那栋楼楼下正聚集了一拨人。
里三层外三层，唏嘘声、抽气声频发。
“欸，美女？怎么都聚在这儿？看什么呢？”
栾荛拍了拍最外层一姑娘的肩膀。
给人姑娘吓够呛，捂着心口扭过头，嗔了她一眼。
“有人虐猫啊。”
“什么？”
“虐猫！”姑娘激动地挥了挥手，“就是猫被活活给玩死了，你往前凑凑就能看见了。”
栾荛大脑一片空白，木着身子向前挪了挪脚步。
“哎哎哎，你还是别看了！可残忍，两只小猫死相特别惨，你受不了的。”见她神情不对，姑娘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哎，听我一句劝，别看了别看了。”
栾荛不顾她的阻拦，执着地穿过人群，到了最里层。
两团血，猫毛全被染成了红色。
两个血球静静地黏附在水泥路面，蝇虫环绕，嗡嗡作响。
还没等她回过神，口袋里的手机也开始“嗡嗡”振动起来。
接通手机放在耳边，“……喂。”
她嗓子哽得厉害，但电话那头的人比她更焦急。
“喂，栾荛！是我，我是赵传！”
栾荛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又望了眼地上的两滩血，捂着听筒挤出了人群。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她的号码是之前换过的。
“这个解释起来就麻烦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赵传放下手里的几页纸张，深吸了一口气，“纪晗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栾荛闻言更加疑惑，“纪晗怎么了？”
“早上的视频会议，她没有出现。我打电话问她S市的朋友，她朋友说以为她同学会结束后就已经回Z市了，还有……”
“还有什么？”
赵传斟酌一瞬，还是决定说出来，“她请的私家侦探，说、说纪晗昨天给他结了工资。”
“私家侦探？”
赵传沉默了。
还是他帮纪晗联系的人。
他不愿意细谈，栾荛也不勉强。
“纪晗住哪儿？我去找找看。”
当务之急不是算旧账，而是找到纪晗。
“从梁家河的酒店搬出去后好像在景观酒店开了房。”
“你去找负责纪晗行程的人确认一下房间号，我这边先去看看。”
.
景观酒店。
赵传发来消息，3307。
进了屋，栾荛看到了纪晗的行李箱，还有扔了满床的衣服。
“纪晗？”
叫了两声，将房间里里外外寻了个遍，没看到纪晗的身影。
栾荛还是决定拨通纪晗的电话。
意料之中，等了许久都无人接听。
从早上到现在，还没人能联系上纪晗。
栾荛决定取消通话，刚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一声“喂？栾荛？”在安静的酒店房间响起……
……
“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纪晗的声音。
“请让纪晗接电话。”
那头的人男女莫辩，沉着嗓子，笑了，“这恐怕不行。”
面前的皮椅上，纪晗沉沉地昏迷着。
“她睡着了。”
栾荛怕对方挂电话，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在一个……很高很漂亮的地方哦。”
栾荛咬着食指的第二个关节，越来越烦躁，“我去找你们可以吗？”
“好啊。”
嘟——
挂了。
栾荛无语。
.
纪晗睁开眼，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脑袋。
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嘴里还一股药味儿。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四周。
是观光缆车内部。
在半空中，目之所及全是山林草木。
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她见过，不仅仅在照片上见过，前几天在3309也正式见过一次。
“陈息衍？”
纪晗皱着眉头，用手捶了捶头痛欲裂的脑袋。
“欸？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陈息衍放下手机，弯下腰凑近面色苍白的纪晗。
“栾荛跟你提起过我吗？”
纪晗正是瞪着她。
“说话啊？说说呗？她怎么描述我的？”
“她没有说起过你——”
专属来电铃声突然响起，纪晗伸手向陈息衍拿着的那部手机抓去。
陈息衍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将正疯狂响铃的手机扔出了窗外。
纪晗重心不稳，摔下皮椅，倒在了陈息衍脚边。
“纪晗？你是叫纪晗吗？”陈息衍轻轻踢了她一脚，“你说你这种状态还非要坐缆车干嘛啊？万一——”
纪晗仰头看着通风窗口，咳嗽了一声。
陈息衍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那小小的通风窗口，笑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干犯法的事情的。”
“可你现在就是在犯法。”纪晗的头脑越来越昏沉，只能通过剧烈喘息来为大脑供氧，苍白的脸染上病态的潮红。
“陈、陈息衍……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让你睡个好觉犯法吗？请你坐缆车犯法吗？”
纪晗已经开始表现出安眠药轻度中毒症状，说话也说不利索，陈息衍不禁得意起来。
“再有十五分钟我们就到山腰了，我先把你扶起来吧。”
陈息衍个子娇小，力气却出奇得大，一把将纪晗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倒在皮椅上。
纪晗为了节省体力，支撑着自己不昏迷，拒绝同陈息衍交谈。
陈息衍也不在乎她的冷淡，自顾自地看向玻璃外的风景。
“纪晗。”
“你说栾荛能找到咱们吗？”
.
二次请求通话打不通，栾荛打开了高德地图。
“很高很漂亮的地方”……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游乐园的摩天轮，但是游乐园人多眼杂，无异于自爆，相信陈息衍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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