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晗的晚餐又是和赵传吃的，赵传也正值空窗期，不过他的空窗期很短暂，过不了几天他又会开始和不同的妹子约会。
“珍惜我吧，纪总，失恋期限定男友。”
“我感谢你，感谢你接受失恋上司的潜规则。”
“来，走一个走一个。”
纪晗敬的酒下肚，赵传更敢说了。
“纪总。”
“要我说我还是之前那个建议，认错道歉，一路平安。”
纪晗听着赵传说的话，心思和视线却在不远处的另一桌上。
“别管什么事实什么真相，管那些多没意思，人在自己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我跟你说，别跟女朋友怄气，得不偿失，女人要是狠下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纪晗饶有兴趣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知道你也是女人——”赵传顺着纪晗的视线看过去。
那桌是两个女孩儿，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俩人，在谈恋爱。”
赵传一脸懵懂，“何以见得啊？”
“眼神，肢体，空气。”
甚至可以说无处不暴露出两个女人的恋爱关系。
“她们是不是吵架了？”
两人有明显的年龄差，年龄稍大的那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知性打扮，像是会出现在新闻上的女主播，年龄小的那个二十五六，穿得很新潮，基本上是当季流行，行为举止也比较任性。
是吵架了，因为看起来像女主播的那个迟到了。
年长的那个正在哄，嘴一直没有停，笑意盈盈，甜言蜜语，博小女朋友一乐。
“你看看人家，多温柔。你要是也能这样，小栾荛不会抛弃你。”
“温柔？你管这叫温柔？”纪晗没有移开目光，大大方方地对着人家的方向，嘲讽一笑，“这算什么狗屁温柔？温柔不是养闺女。不用猜我都知道这两位的矛盾有多深，早晚有爆发的一天，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什么是温柔啊？
温柔是每天给她煮面。
温柔是睡觉把她护在怀里。
温柔是打雷时捂住她的耳朵。
温柔是把她的发圈戴在左手腕。
纪晗心下一凉，收回视线。
“我要是对栾荛这样，栾荛一定觉得我假得要死。”
“还有，别对我女朋友用爱称。”
.
纪晗开车回酒店，一不留神就偏航到去望都的那条路，等车已经停在庭院门前纪晗才反应过来。
这种惯性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她把拇指放在庭院门的显示屏上摁了快两分钟才想起大门这锁是人脸识别，讪讪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开了一道又一道门，纪晗终于将手放在了卧室的门把上。
“栾荛？你在吗？”
把手转动。
卧室空无一人，不知道是栾荛几天前插在瓶子里的戴安娜玫瑰已经全部枯萎。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晗一眼就看到那瓶枯萎的戴安娜。
她好后悔。
她不该听赵传的话，她不该动了道歉的心思，她不该回来自取其辱，你看栾荛在意吗？
栾荛根本就不在意。
栾荛，我每天给你煮面，睡觉把你护在怀里，打雷时捂住你的耳朵，把你的发圈戴在左手腕。
我对你这么温柔。
你为什么就不爱我？
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你根本没有心。
你到底懂不懂我有多难受？
纪晗捂着心口哭得很大声，倒不像是在哭了，她是在发泄。
她正在体验爱情中最痛苦的一项，爱而不得。
栾荛，你到底懂不懂我有多难受？
但她又怎么能强迫栾荛懂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付出与否、付出多少都是个人选择。
你也不是什么世界中心，别人没那个义务懂你，揣摩你，理解你。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自作孽，不可活。
纪晗一边埋怨栾荛一边又为栾荛开脱。
意识到自己的没出息，她一时间哭得更大声了。
.
一张透明的天网瞬间泼洒下来，罩在教学楼的上空。
三楼的男公共厕所里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到水滴在瓷砖上清脆的撞击声。
栾荛和宋邺的身影悬浮在空中，若隐若现，俯瞰着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
干干净净。
两人对视一眼，正想开口，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
“李主任？”
宋邺皱眉。
栾荛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我就知道他不放心走。”
两人瞬移到走廊，拐角处的承重柱后，李港生正激烈地蹬腿挣扎，一个浑身怨气，周身泛着红光的女鬼如同顶级捕食者一般将他按在地上摩擦，野兽一样撕咬着他的身体，强行勾出了他一半的魂魄。
宋邺一个灵火打在女鬼的后背，那女鬼竟然无动于衷，只将头颅整个转了过来，满嘴鲜血地冲着宋邺笑。
李港生还有用，栾荛又一个隐身瞬移，虎口拔牙，从女鬼手底下夺过了李港生半死不活的身体。
三魂六魄被吸食了一半。
栾荛用灵力封住了他的魂魄。
她企图救治李港生的举动显然激怒了女鬼，它凄厉地嘶吼着，身上的红光越发明亮，一阵阴风劈头盖脸地袭来，栾荛幻化出灵盾抵挡着疾风，阴风散去，青绿色的鬼火轰然围住了栾荛的四周。
宋邺趁机带走了李港生，并将他安置在天网外面的空地。
微弱的鬼火还不至于令栾荛束手无策，瞬间移动简直就是十殿阎罗赋予他们这些灵体最强大的外挂。
栾荛眉头一皱，瞬间消失在女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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