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邺分道扬镳后，栾荛就近找了家餐馆吃麻辣烫。
她近一个星期吃得特别随心所欲，跟纪晗同居的时候，纪晗根本不让她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这人逆反心理极强，越不让吃越馋得不行。
……
栾荛刚挑好菜付过钱，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喂，您好，哪位？”
“你好，请问是栾荛吗？”
“是，你哪位？”
“我叫纪闻渊。”
“是纪晗的父亲。”
.
纪闻渊的人效率很高，驾车到达的时候栾荛刚吃完麻辣烫。
毕竟是要见纪晗的家长，栾荛拆了颗薄荷糖放在嘴里含着。
但是没用。
进了门栾荛还是能够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着麻辣烫的味道。
纪闻渊老先生倒是没什么反应，只叫小陈给她倒了杯水。
“栾小姐请坐。”
“栾小姐，无意冒犯，我听说你是个孤儿？”
这老爷子好不客气。
“是。”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栾荛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不是因为纪晗吗？”
她真的特别不擅长跟纪晗以外的活人打交道。
“纪晗算一个原因，”纪闻渊放下手中的茶杯，“听纪晗说你住在望都？”
“是。”
“望都不便宜啊。”
栾荛继续假笑，“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没家底二没工作，哪来的钱？”
不愧是纪晗她爸，逻辑思维都一个磨子刻出来的。
“叔叔，您是警察吗？”
“不是啊……”
还跟纪晗一样迟钝。
“那不就得了，我这钱就算违/法了，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房子我想买就买，还要跟您报备吗？”
“您找我纪晗知道吗？”
当栾荛微笑着说出这些话时，纪老先生肃然起敬。
刚进门时表现得太乖，还觉得她制不住纪晗，现在看来，脾性厉害得很呢。
栾荛面上虽是笑着，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这老爷子年纪大了，没人敢忤逆他，久在高位，心高气傲，现在退休了，被手底下哄着过日子，和人说话姿态特别高，但栾荛可跟一般人不一样，她没受过阳间的教育，什么尊老爱幼，在她的系统里一律不支持。
“如果您不是说纪晗的事儿那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叔叔，您是纪晗的父亲不代表您有特权。”
在她这里，只有纪晗有特权。
“小姑娘脾气倒挺怪。”
栾荛不接茬。
“我也没别的意思，我说话难听了你别见怪？就你跟纪晗在一起这个事儿，我是没意见的。”
栾荛拧起眉头，意思就是说，没有一千万了？
“叔叔，您道歉没用。”
我脾气特别差劲，为了不让纪晗受苦，请把一千万狠狠甩在我脸上，谢谢。
“有个性，我很欣赏你。”老先生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表，“纪晗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
栾荛一脸茫然。
？
推门而入的纪晗也是一脸茫然，这老爷子怎么背后说她坏话呢？
“荛荛……”
纪晗小心翼翼走到栾荛身边，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是悄悄牵住了她的手指。
栾荛没反抗，一个多星期了，那点气早就消完了，纪晗虽然迟钝但纪晗不傻，她会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时隔一周终于再次触碰到栾荛，纪晗激动得连手都在颤抖。
纪闻渊就默默地看着，不说话，只是在心里暗骂纪晗没出息。
“荛荛，回家好不好？”
“嗯。”
.
纪晗刚坐上驾驶座，老爷子就来了条信息：人已经找回来了，别再监视我！
纪晗系上安全带，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老爷子早知道她派人跟着，但就是不说，一步步领着她玩儿，从赵传的调查到见到栾荛，每一个步骤都在老爷子掌控之中，无一偏离正轨。
这一局，老爷子实至名归。
只是……
纪晗皱着鼻子凑近栾荛，“你中午吃的什么？”
“呃……”
.
“你爸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洗漱完毕栾荛照例枕在纪晗腿上打游戏。
纪晗正处于工作状态，将电脑放在床上，嘴巴抿成一条线，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一脸的冷若冰霜。
听到栾荛跟她说话才稍稍舒展眉间的褶皱。
“你想象中他什么样？”
“我以为他找我是为了给我一千万让我离开你呢……”
嗯？
你这语气中淡淡的失望是几个意思？
纪晗低头看了栾荛一眼，发现栾荛没玩游戏，正盯着她，又紧张地抬起了头。
不能让栾荛看到她那么丑的角度，抬起头，露出完美的下颌线！
“我爸一直都挺尊重我想法的，好多人记住的都是他在工作时候的形象，以为我爸私下也是个不近人情的人。”
“我妈以前跟我说过，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待人可温柔了，非常受欢迎。”
“他大学时候是学心理的，思想可能比我都包容吧……”
“不过他一点都不反对我还是挺没想到的，我以为起码要有个过程他才能接受女儿是同/性/恋的事实。”
说完还不忘吐槽栾荛想收到一千万的想法，“我就说让你少看电视剧多读书。”
“你是不是嫌弃我没上过学？”
栾荛瞬间抓到了重点。
纪晗看着屏幕没抬头，闲出左手揉了揉栾荛的脸，“我哪儿敢，你借我十个胆儿？”
“……相反我还挺崇拜你的。”
栾荛总觉得她在说反话，也不枕她腿了，气鼓鼓地钻进了被窝。
“欸，你别走啊，我说真的，”纪晗放下手头的工作，转过身真诚地望着栾荛，“我第一次见从没上过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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