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蔚面无表情的迎接着这双眼睛的洗礼，内心充满了煎熬。他不想与这双眼睛对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错开自己的眼睛。
“你好。”
这个开场白可真够蠢的，话刚说出口，郑蔚就后悔了。他并不指望朱利安回答他，只是为了缓解现在的尴尬而已。但是现在他感觉更尴尬了。
就在郑蔚忍不住想要躲起来的时候，朱利安开口打破了这漫长而难熬的对视。
朱利安的声音并不好听，和他精致的外表不同，朱利安的声音有些粗哑。应该是不常说话的原因，他的发音有也些奇怪，类似于幼童般的含糊不清。
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回应，郑蔚愣了一下，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们在干什么？”老约翰这才发现两个人还停留在原地。
“郑，你在发什么呆，快点扶着朱利安过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老约翰的叫喊让郑蔚如梦初醒，他连忙将手伸向朱利安，扶住了他的手臂。
“我们快走吧。”郑蔚朝朱利安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低着头，带着他朝老约翰的位置走去。
他把手轻轻地放在朱利安的手肘上，郑蔚的眼帘微微下垂。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他也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实在不像一个常年呆在病房里的人的手臂。
郑蔚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朱利安，和他的紧张不安不同，朱利安的表现很安静。他的表情恬淡，没有任何疯狂的迹象。
郑蔚扶着朱利安在约翰的带领下走进了消防楼梯。刚进去就听到了楼下的喧闹声。每个楼层的人都在紧张的逃生。
最上面的几个楼层的人已经走光了，所以三人一路走下来还算顺畅。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屠杀开始已经不足三分钟了。郑蔚感到非常紧张，放在朱利安.科尔身上的手都僵硬起来。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朱利安·科尔转头看着郑蔚，并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的笑容就像所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的笑容一样，干净阳光。他看着郑蔚，眼睛里带着善意的安慰。
被笑容晃了眼晴的郑蔚愣了愣。确定这个就是‘恶魔之子’，他真的会血洗医院？郑蔚忍不住在在心里质问着系统，你是不是搞错了？
“问题超出解答范围。”郑蔚脑海里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大字，同时出现的还有2分12秒的倒计时。
郑蔚：“...............”
郑蔚反思了一下，最后觉得还是要相信系统。不过他忍不住开始偷偷打量身边的朱利安。
虽然郑蔚觉得自己是在偷偷打量，但是他的偷窥手法并不高明。有好几次，他都和朱利安的眼神相撞。
察觉到郑蔚在窥视着自己，朱利安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是其他情绪。他只是微微笑着，眉眼弯弯，毫不在意的样子。
郑蔚：“.........”这真的是杀了13个人的连环杀手吗，我总觉得系统在驴我。
朱利安.科尔今年也才20岁而已。从六岁起，14年的时光他就呆在圣菲利普医院的这个小房间里，面对着各种对他好奇的人类。
自己20岁的时候在干嘛呢？如果14年前没有发生那些事，朱利安现在又会是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郑蔚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合时宜的柔软来。
三人走到了13层，人渐渐多了起来。圣菲利普医院的医生病人加起来4百多人，这个人数对于并不宽敞的消防楼梯来说并不算少。
“累死我了，这该死的楼梯。”站在13楼，看着下面一层的人群，老约翰终于安心了一些。他停下来喘着粗气，解开了自己的警服的前两颗扣子。
这些楼梯对体型肥胖的老约翰来说着实不太友好。才下了五层，他就已经大汗淋漓，身上的警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前面人很多，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人少了再下去吧。”郑蔚对气喘吁吁的老约翰说。
老约翰靠着墙点点头，他非常赞同这个提议。
郑蔚扶着朱利安和老约翰站在13楼和12楼之间的平台上，看着下面的人流。郑蔚的这个提议，除了为老约翰着想以外，还有别的原因。
他想让朱利安远离人群。距离朱利安大开杀戒的时间只有不到2分钟，如果他在人群中突然爆发，谁也拦不住他。郑蔚再厉害，也阻止不了他，更何况自己并没有那么厉害。
不过，朱利安要怎么在手脚全被扣住的情况下展开屠杀呢。郑蔚忍不住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身边的朱利安。手铐脚铐都好好的，看起来完全没问题啊。
察觉到了郑蔚的目光，朱利安歪着头朝他笑了笑。然后他举着被铐起来的两只手，伸手对郑蔚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郑蔚看着他的动作，问道。那个口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朱利安点点头。
“你是让我帮你把东西拿出来吗？”郑蔚猜测道。
朱利安又点点头，表情坦然。
“那，那我拿啦。”郑蔚小心翼翼的说着，在得到朱利安的首肯后。他将手伸进了那个口袋，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有巴掌大小的小布偶，虽然个子小，但是头发，五官，手脚一应俱全。他的头发是用黑色粗棉线缝制的，眼睛是纽扣做的，嘴巴则是用两条黑线歪歪扭扭的缝出了一个笑脸。
这个娃娃虽然不甚精致，但是也挺可爱的。
“给你。”郑蔚不知道这布偶有何意义，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就递给了身边的朱利安。
朱利安却没有接过去。他将那个布偶往郑蔚那边推了推，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给你。”朱利安有些含糊的说。他看着郑蔚，眉眼微弯，嘴角轻轻地扬起。
郑蔚愣了愣，他看了看手里的娃娃，又看了看面前的朱利安，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朱利安对着他微笑着，冰蓝色的瞳仁里似乎闪着光。郑蔚愣了愣，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布偶，黑头发的小人躺在自己的手里傻傻的笑着。
脑海里数字还在不停地减少，距离系统所说的大屠杀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看着那个笑脸，不知道为什么，郑蔚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惋惜来。他在心中长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小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谢谢你，我很喜欢。”
他仰头朝朱利安露出一个笑容，但是眼中却带着几丝不知为何而起的哀伤。
小小的布偶和手术刀一起躺在郑蔚的口袋里。郑蔚一只手握住那把手术刀，一只手则轻轻地搭在朱利安的胳膊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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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第一篇文_(:зゝ∠)_预计会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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