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这样,我考一考你,”季陵来了兴致,“你若是都答上了,我便帮你做一件事,如何?”
萧非看了眼沈瑾白,又对着季陵点了点头,道:“可以。季公子,请问吧。”
“那就说说北斗庄吧。”季陵说。
蒋沅儿连忙打断,道:“太简单了,我都知道北斗庄七姓七庄,家有良田万顷,子弟众多,擅长用刀。这怎么能难得住萧非妹妹呢?”
“我问的不是这个,”季陵解释道,又看向了萧非,“都说北斗庄和襄宜谷不对付,可谁也不知两家究竟是怎么生了嫌隙,尤其是襄宜谷常年深居简出的,怎么可能招惹是非,为何突然间便针锋对麦芒了?这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知萧姑娘可否知情?”
萧非愣了一下,又低头微笑着回答道:“季公子是在成心难为我!我所知的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而我师父很早便离开襄宜谷了,后来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
“好,那就问你襄宜谷的事,”季陵想了想,又问,“你可知道襄宜谷谷主莫如意究竟是什么来头么?为何他创建了襄宜谷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萧非又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回答着:“季公子,我认输了。”
季陵笑了:“萧姑娘,未免认输得太快了吧。”
萧非抬起眼睛看向季陵,回答道:“我师父本就是从襄宜谷逃出来的,为了保命,他从前很少对我说起襄宜谷。我只知道,那莫如意是个擅长用毒的不老不死的妖怪,而襄宜谷的门人投身于襄宜谷后便再不能擅自脱离襄宜谷……我所知的只有襄宜谷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别的,我也一无所知了。”
萧非说话时,沈瑾白一直默默地瞧着她。她听着萧非说话,却忽然眉头一皱,又埋头吃饭。
“她在有意回避,”沈瑾白心想,“襄宜谷既然是靠用毒闻名江湖的,那她的师父在逃离襄宜谷后怎敢再收徒传授毒术呢?擅自将独门秘法传授出去,可比将那些说了也不一定有人信的故事传扬出去可怕多了……”
沈瑾白想着,又看向了萧非:“她懂襄宜谷的药,在红香楼时,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她师父都把这些教给她了,怎么可能不对她说起谷里的事?按常理来说,告诉她谷里的事,可以让她知己知彼,更好地躲避襄宜谷的杀手……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萧非随便糊弄过去了季陵,便低下头吃饭。可她忽然感觉一道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她一抬头,便看见沈瑾白正看着自己。她认得这样的眼神,她的眼里尽是疑虑。
“沈姑娘?”萧非小心地轻唤了一声。她警惕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可能是因为心烦意乱,所以有些放松了。她连忙回想自己方才的话里可有不妥之处,可会让沈瑾白瞧出破绽来?
“她可能也是为了自保,才不说出来的吧。”沈瑾白看着萧非,不自觉地给萧非找着理由。
“没什么。那个,你……”沈瑾白刚想开口,却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嘈杂,乌泱泱的一伙人涌进了店里。
沈瑾白回头一看,只见是一群年轻人。他们腰间佩剑,青带束发,身着紫衣,约有十二三人。
“韶云派弟子……”萧非小声地说了一句。
众人连忙看向季陵,只见季陵已忙背过身来,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躲避着身后那些人的视线。只听那些弟子中有人高声道:“诸位师弟不要客气,今日我请客。”
接着便是一阵欢呼:“多谢子钟师兄!”
季陵的神情明显落寞下来,他拿着筷子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抖。陈广峻却在此时不解地低声问道:“不是说韶云派穷吗?怎么会如此大手大脚啊?”
萧非回忆着那“子钟”之名,又看了看方才接受众人欢呼的那人,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可她此时只能闭了嘴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孟家的。”季陵的回答十分简短。
“原来如此,”沈瑾白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季陵身上,“听他语气,对这孟子钟甚为不满。他本就不满韶云派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孟家的私兵,而这孟子钟如此行径,似有收买人心之嫌……怕不是孟家想把这韶云派彻底变成自家门派?”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那边几桌人偷偷议论:“师兄,你看那边那位的身形,像不像季师……季陵?”这个小师弟本想喊师兄的,到最后却改了口。
“是吗?”孟子钟也歪着身子,看向了这边。他看着,又眯了眯眼睛,竟站起了身,直向这边走来。五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而季陵却在此时放松了下来,他放下了筷子,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季师兄,果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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