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啧了一声，撕了牛肉干的包装袋，把里头五香味的牛肉干一把塞进嘴里。他鼓着脸嚼，一边拿过庄煦之手头的扫把，迅速地把地面扫干净。
“诶，我自己也可以......”
“擦黑板去。”
周一嘴里还包着牛肉干，说话有些不清，庄煦之听了两遍才明白，乖乖地洗了帕子擦黑板。
他弄完后，站在讲台上看周一。周一个子高，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利落地收拾地面，还不拖泥带水的。
周一一路拖到讲台上，说：“拿着书包出去等我。”
庄煦之背着自己的，再把周一的包背上，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外去。
周一把讲台拖干净，将拖把丢到墙角后，一个大跳直接从讲台跳到教室外，没在地上留下半个脏脚印。
庄煦之看呆了，眼睛里亮晶晶的，说：“你也太厉害了吧！”
周一看他那样子就不由得心跳快了几分，说不清自己的心悸，便扯了扯他的帽子，说：“走吧赶紧，天都快黑了。”
两人背着寒假作业出了校门，踩在泥地里留下一个个小脚印，并排着往公车站走，路灯下的影子紧紧挨着。
“哈嚏——”
“小久感冒了？这个季节正流感呢，可得注意身体。”隔壁邻居说着，递过来一盒糖果。
林久揉了揉鼻子，抓了两颗，说：“谢谢阿姨。”
跟邻居说完话后，林久才抱着书回家。
易妈正做饭呢，屋子里暖洋洋的，全是鸡汤的味道。
“阿姨，我回来了。”
“小久啊，换衣服吃饭吧，给你做了糖醋排骨。”
“好嘞。”
林久回了房间，桌上乱糟糟的，全是易江南的书。他换下校服，把桌子好好整理了一遍。
门推开了，易江南的包装得满满的，前面还抱着一摞。
“今天放假？”
“对啊，今年春节早，放到初九就得回去上学。”易江南把书堆在书桌上，刚刚整理好的书桌又一次杂乱无章起来。
两人洗完手下楼吃饭，易爸给林久盛了碗汤，说：“小久，今年我们回爷爷家过年，好不好？”
林久一愣，手里还端着滚烫的鸡汤。闻言笑了下，说：“当然好，我还没见过爷爷呢。”
易爸松了口气，看向易妈。
有林久在中间聊天搭话，桌上的话题就没断过。自从他来了，家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不见了。易妈很喜欢跟林久说话，林久不像一般小孩儿，性子沉稳嘴还甜，每次都能把人哄高兴。
隔天买了车票回家，林久躺在床上看易江南坐在桌前默书，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怎么了？床上烙煎饼呢？”
林久摇头，隔了好一会儿说：“哥......”
易江南看他，小孩儿个子长了不少，缩在被子里却还是小小一只。被子遮住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圆溜溜的，像小狗似的。易江南没了脾气，把书往桌上一搁，掀开床脚的被子，从下边往上爬。
带着寒气到被子里，没一会儿就被身旁的小火炉弄暖和。
易江南从床头拿到膏药，在手心里搓热后，抓着林久的手一根指节一根指节地慢慢揉搓。林久的手以前生过冻疮，一到冬天就红肿。易江南找光头他家的中医姥姥要了个配方，去药店做成药膏，每晚就这么慢慢舒筋活血。
林久的冻疮还真就没再长过，十指修长，指腹饱满，像是葱白一般，
“我爸往上数，好几辈都是秀才文臣，破规矩不少。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做，我喊的人你也跟着喊，不怕。”
“嗯，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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