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抱着糖糕,抬起纯澈的红眸看着一脸认真盯着戏台子的云雀恭弥。
“你看那个干嘛?”他一小口一小块地咀嚼着香甜软糯的糕点,看着戏台子上貌美的女子。
云雀恭弥手指尖微动,“刚刚那句,她没唱对。”
“你怎么知道?”薛洋惊奇地看着台上姿态万千的舞女。
“‘琼花落’那句尾音上扬。”云雀恭弥低垂眉眼,看着手中的浮萍拐,随口说道。
“好厉害,你还看出什么?”薛洋捻着糖糕,好奇地问道。
云雀恭弥见他有兴趣,难得耐着性子道,“弹筝的不错,第十二弦下滑音,很有韵味。”
薛洋皱皱鼻子,听不太懂,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久,云雀恭弥会很多东西,心中懵懵懂懂的感觉到。
“不要脸!一个妓女的儿子而已!还装什么清高……”
“不……不要,不要碰我的阿瑶……”
“叫什么叫,这本就是一个没爹要的野种,就算出柜了也就只有你在意!”
“放开我娘!”
“阿瑶……”
“啊!嘶,孟瑶,你敢咬我?!”
……
薛洋找的包间非常偏僻,在整个落红茶楼里也许只有楼里的人才知道,这包间也格外简陋,好在胜在整洁,不然云雀恭弥就算一拐子把薛洋抽晕带走也不进来。
隔音效果自然差的可以,像是地下室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听见了。
云雀恭弥蹙眉,眉间隆起一个小小的川,看上去格外阴沉。
“在这等我一会。”他低下头对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孩子低声说了一句,转身提起拐子就走。
薛洋想起身跟过去,但是又舍不得自己吃了一半的糕点,毕竟落红镂里客一走就收拾,于是乖巧地点点头,坐在那等。
云雀恭弥是一个相当狠辣的人,也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非常令人费解。
地下室很黑,只有一点微弱的淡黄色光芒,杂物极多,许是时间久了,这里很脏,蜘蛛网到处都有,云雀恭弥有点洁癖,当初和六道骸交战,之所以揍他揍的那么狠,这也是一个小原因。
往前走,那种粗犷的辱骂声越发清晰起来,骂得很难听,虽然云雀恭弥听不懂,但依稀能听出。
快了,快到了,骂声已经完全传到双耳了,云雀恭弥站在逼仄的小房间门口。
一群高大壮硕的大汉不怀好意地围着一对母子,嘴里骂语一句接一句,那对母子生的极好。
少年比云雀恭弥矮很多,大约一米五七的样子,云雀今年一米六五,年龄却差不多大,他的长相柔和俊美,看上去偏女性化,但又不会让人像把云雀恭弥认成女孩一样也认错性别。
女人年龄不大,发丝却早已半白,眼角眉梢细纹也颇多,衣着发鬓有些凌乱,但是却难掩姣好美貌的脸蛋,嘴唇着实苍白的吓人神色也极为憔悴。
命不久矣。
“你自己不愿意去卖,占着楼里的地方,就让你儿子去啊……”
“安静。”云雀恭弥冷冰冰地打断大汉的话,他注意到了少年被迫露出的半边肩膀。
布衣被强制性扒下,露出半个圆润饱满的白皙肩头,精致深邃的锁骨若隐若现,香艳无比。
大汉眼睛都看直了,此时才注意到门外的云雀恭弥。
当即眼前一亮,云雀恭弥的美是那种难以言说的,孤傲冰冷,却又无端勾人,仿佛一朵引人夭折的高岭之花,白衣如雪,凤眸微挑,秋波流转。
“你,你是,是谁啊……”大汉怔怔地看着他,舌头都捋不直。
其他的打手也随声寻去,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孟瑶神情恍惚,孟夫人伸手费力地拉他一把,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淡淡的血腥味在狭小阴暗的空间极为明显。
“娘!娘你还好吗?”少年清凉温润的嗓音有些尖锐。
云雀恭弥侧头,看着孟瑶为孟夫人顺气,凤眸微眯,施舍般将目光投向面前用恶心目光看着自己的一群男人。
云雀:噫,怎么这个亚子?
“你违反了风纪。”房中太暗了,所有人都没看清云雀恭弥头上洁白的抹额。
“怎么违反了?”大汉笑眯眯地问,暗黄色的脸上,皱纹又深又丑,眸子闪着恶意又放肆的光芒。
肆意打量着云雀恭弥全身上下,最后有些浑浊的双眼停留在他的脸庞上。
云雀恭弥从来不懂何为手下留情,他凤眸冷光幽幽,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浮萍拐旋转了一个圈儿。
嘴角勾起冷冽不屑的弧度,藐视着这群渣滓。
“啊啊啊啊!我,我们……”
“别过来……别过来……”
“救命!啊!!!”
……
看着满地狼藉,云雀恭弥皱皱眉,越过人毯,居高临下地看着俊秀的少年。
女人靠在洗得发白的枕头上,神色稍缓,一开始咳的厉害,现在说不出话来,只是美眸含泪地看着云雀恭弥。
平静下来的面孔温和柔美,带着她特有的母性光辉。
云雀一愣,随即别开头,耳尖微红,他最苦手的就是这种温柔的人了,不论是泽田奈奈还是云雀美静子。
目光落在衣肩半裸的孟瑶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把披风解下来,轻轻盖在他身上。
孟瑶瞪大双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人走前说:
“若是没地方去,风纪堂试试。”
***
云雀恭弥其实挺闲的,但是他总爱追求战争,送薛洋回了风纪堂后,倒是有些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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