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给李余打了不下十个电话。
手机是进剧组之前李想给他的，是一个价钱并不算低的非智能机，李想只把自己和小刘的号码存了进去，并且强行要求李余把自己的号码给背诵出来。
李想打过来，李余就按断，依旧是慢吞吞地回了拍摄场地，李想当着人多也不好发作，只能趁人都不注意时问他，“撒个尿怎么去这么久，饭给你留着，快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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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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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想忍耐着点了下头，喊了声小刘，把手中的盒饭递给他，“没人吃就丢了吧。”
李余终于是赶在小刘离开座位之前叫住了他，“拿来我吃。”
李想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工作餐还是比较丰盛的，李想以不爱吃鱼为由把自己的那份留给了李余，李余不是个矫情的人，饿的时候什么都能下肚，可他是真的没骗李想，早晨吃了两个鸡蛋充饥，直到现在胃里还很饱涨，一粒一粒米的扒拉，李想又要催促，“能不能快点儿，让全组的人等你自己吃饭吗？”
“怎么了？”顾君浩在李想旁边坐下了，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饭还是要细嚼慢咽的，是不是故哥？”
李余胃里已经很撑，又本着不愿意浪费的原则强塞进去一盒米饭，听了这话便要反胃，打算去丢垃圾的时候顾君浩又叫住了他，“故哥助理，帮我扔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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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根还没完全燃灭的烟头，顾君浩随手就扔到了李余的掌心，李余默不作声地把烟头掐灭，才刚转身，顾君浩就笑着对李想说：“你这助理脾气大的很啊，刚刚我还看到他在路边随地大小便，你可得好好管一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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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实在是不想跟他装模作样，两人也已经到了即将撕破脸皮的程度，他边低头看剧本边说：“他把本职工作做好就得了，我管天管地，还管得了员工吃喝拉撒吗？我可没那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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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顾君浩努努嘴，轻笑一声，“比起故哥，我才是个真正的大闲人呢，就爱打抱不平……”
……
李想这一天累得够呛，拍完收工之后已经是接近凌晨了，李余默默地帮小刘收好了场边的东西，跟随李想一起回酒店，夜里风凉，李想披上了一件小夹克，站在酒店门口边抽烟提神边问，“小刘，我的膏药还在你那屋吧？一会儿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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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脑袋昏昏沉沉，本能地就想回答“没有呀”，可再一想，又点了头，“对呀哥，是在我那儿呢。”
李想吐掉香烟，在地上碾了碾，向小刘要回自己的东西，先行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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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知道老板是话中有话，趴在行李箱前气喘吁吁地找膏药，李余沉默地看着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他要的又不是膏药。”
“那他要也得给他找啊。”小刘擦了把汗，“外面这么凉快，这屋子里可真是闷。”
“都是惯的。”李余也跟着蹲了下来，“不用找了，你洗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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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哥一会儿肯定要来，我怎么敢洗。”小刘猛地看向李余，“你也不能洗。”
“我本来就没打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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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嫌弃地用手给自己扇风，“虽说我是直男，但是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老板时时刻刻盯着我呢。”
李余想要点烟，看了眼小刘，小刘切了一声，“抽吧，现在谁还能管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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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吐了口烟，像是缓了口气，“直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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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小刘不可思议地把他原本不大的双眼瞪圆，继而小声说：“像我喜欢女的，我就是直的，像……”小刘把话刹住，“像有的男的他喜欢男的……”小刘曲起手指勾了勾，“他就是弯的。”
李余低头又吐了一个烟圈，“那我估计这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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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把口中想说的话咽回去，李余的头发在灯光下反射出柔柔的淡褐色光晕，他犹豫着竖起大拇指，“那你可真够舍身取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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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果真不出所料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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