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抹着眼泪仰头问：“奶奶，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怎么才能见到爸爸妈妈啊，我想他们了。”
“不是说了吗？你爸爸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要坐火车，还要坐大轮船，那个地方太远了，你去不了……你被坏人抓走了，爸爸妈妈也没有办法，是奶奶救了你，奶奶给坏人钱，把坏人赶走了。”
老太太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以后啊，你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家里有新爸爸，还有一个小哥哥。”
她顿了一下，“嗯，奶奶还得给你取个新名字。”
“我不要，我有名字，我叫李怡，这是爷爷给我取的。”李怡坚决反对，又放软了声音求道：“好奶奶，我不改名字，爷爷说怡是快乐愉悦的意思，他希望我一辈子过的快快乐乐。奶奶，您不这么希望吗？”
老太太自是不在乎一个小丫头的反对与否，只偏头寻思着：这丫头的父母亲人似乎远渡海外？一个名字吧，改不改的不重要，关键是不能助长这丫头的小脾气。不过眼下她有更要紧的话要同这小丫头说，不值当同她计较这些个，这丫头有些小聪明，似乎也很有主见，认准一条道很懂得争取，像是个能屈能伸的，只要能哄得这丫头应了挂在心头的要紧事，一个称呼，略退一步又何妨？“大名就依你，奶奶给你取个小名吧，平时叫着更方便。嗯，叫什么好呢？”
“就叫、就叫叶子，小叶子。”
老太太拍拍李怡的手，“你看啊，秋天了树上的叶子就落了下来，等来年春天一到，小草发芽了，新的叶子就又长了出来。你呀，就像是秋天落下来的叶子，飘啊飘啊，飘到了奶奶这里，日子长了就会拥有快乐的新生活。”
“叶子？”倒是不难听。李怡点点头，表示认可。
“好好，奶奶以后就叫你叶子。那，叶子认识字吗？”老太太又问她。
“认识，爷爷教过我，我认识很多字。”李怡带着些骄傲的挺挺胸，“我还会写字！”
“叶子真聪明！那、叶子以后也教奶奶家的小哥哥认字，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可以当好小老师的。我知道的可多啦，我小时候就老爱问问题，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天上为什么会打雷？冬天为什么会下雪？燕子为什么要往南飞……爷爷说我是个会思考的好孩子。”李怡笑的一脸羞涩，扭着双手，又有些不安的问：“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嗯，决定了，她的人设就是有点小聪明，胆子有一点大，但是心直口快，不懂得收敛，有一说一好奇心强心思直白的小姑娘。
“没关系的，你石头哥哥啊，就喜欢听你说话。”
“哥哥叫石头呀？嗯，石头哥哥不认字？奶奶没教他吗？”
“咱们叶子比别的孩子都聪明能干，你石头哥哥他呀，他不像你这么聪明。”老太太长长叹气，“以后，奶奶就把石头哥哥交给你，让叶子做个小老师。叶子能照顾好石头哥哥吗？”
“我、我试试？”
“不是试试，”老太太紧紧盯着李怡的眼睛，“叶子，奶奶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照顾石头哥哥，好好照顾他，一辈子都陪着他，两个人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童养媳？！
李怡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蹦出这三个字。
据她所知，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比后世更甚，再穷再难也要生儿子，生出女儿来养不起不想养的，溺死的扔掉的送人的，太多了，老太太想抱养个女娃不难呀，那她干嘛要费尽周折找上人贩子去买一个呢？
最少可以推出两点。
第一，这家人应该有秘密，起码是个家底子厚实的。老太太说话做事与那些寻常农家老太太，细究起来还是有所区别，不对，是很有区别——李怡更正，她口口声声叫穷，随手又能拿出一个贵重的红宝石戒指，虽托辞家传宝物，但那种并不重视的态度骗不过自己，所以，她家里必然还藏有更多更贵重的东西。一个山沟沟里的农家人……有点意思。
第二，这家祖孙三代，一代一人加起来共有三个。没有露面的小孙子，似乎智商有点问题？不想收养邻近人家的女娃，既怕家人有一天找上门来有牵扯，也是因为老太太眼光高，更存着买个聪明伶俐的女娃，以期未来能够改善下一代的基因？
脑子转的飞快，面上李怡呐呐道：“我、我——可是我不会照顾人呀。”
“奶奶教你。叶子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老太太毫不放松，“叶子能答应奶奶吗？一辈子陪着石头哥哥？”
这么逼一个孩子真的好吗？答应是肯定不能答应的，说破大天去李怡也不会随便把自己的一辈子许出去。不过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如何不低头？
“那你们也要对我好——”李怡迟疑着点头，趁机用小孩子的方式讨价还价，一根一根的掰手指，“不能打我、骂我，不能让我饿肚子，我也不要一天到晚不歇气儿的干活！”
“叶子可要记住答应奶奶的话，将来可不准反悔！”老太太板起脸。
我答应你个鬼哟！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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